他伸出手臂很自然搂住顾谨谨的肩膀,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这耐性,我很满意。”
顾谨谨不说话,红着脸低下头,静静享受在他身旁的每一秒。
有那么一刻,她和他在游乐园坐在椅子上岁月静好的样子,让她忽然萌发出一个画面,那是她和他老了的画面,在晚霞遍布的天空下相互依偎。
林莞在洗手间换了件衣服,又补了几次妆,对着镜子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满意地走出来。
“忆年!”她朝苏忆年大喊一声,兴奋地跑过来,才发现坐在椅子上被苏忆年搂着的顾谨谨。
顾谨谨心慌了,想要起身把位子让给林莞,却被苏忆年用力地按住肩膀,怎样都起不来。
她有些抱歉地对林莞笑了笑,却发现林莞精致的脸蛋上的笑容正在慢慢凝结,忽然间,尴尬的气氛围绕着三个人。
许久,林莞终于收起那似笑非笑的笑容,一字一句地问苏忆年,“苏忆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宁愿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苏忆年没有回答,他只是在笑,很迷人的笑。
顾谨谨的视线在林莞和顾谨谨两人之间不断徘徊,她真的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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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林莞哭了,一滴滴豆大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本来就像娃娃的脸此刻更加逼真。
顾谨谨不知所措地看着林莞,在口袋里找了很久,才找到几张纸巾,便递了过去。
林莞没有收,泪眼汪汪地直望着苏忆年,可苏忆年仍旧坐在椅子上,用沉默来概括一切。
林莞盯了苏忆年许久,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没希望了,便转身就走,一路上没有回头,玲珑身材般的背影里带着落寞的味道。
那天顾谨谨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她在想,或许林莞就是从这一刻起心里那盏明亮的火焰就是这么被苏忆年冷不丁地浇灭的吧。
“走吧!”苏忆年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拉起顾谨谨。
“去哪?”顾谨谨已经站了起来,把那几张林莞没有接过的纸巾收回口袋了。
“送你回家。”
“哦!”
“你家在哪?”走出游乐园的苏忆年问。
顾谨谨指着马路对面一条左拐的小路,“从那一直走,左拐几个弯再一直走就到了。”
“不过,有点远,你确定要送我回家吗?”顾谨谨抬起头望着他,不安地问。
“走吧!”苏忆年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用行动证明了答案。
顾谨谨紧跟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苏忆年的背影。
大概是下午,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顾谨谨走在苏忆年的身后,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踩着苏忆年的影子,一步又一步。
顾谨谨抬起头来,望着苏忆年高大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地方似乎被填满了, 她自嘲地笑起来,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走在苏忆年的身后,习惯了从他背后仰望他的感觉,习惯了在他面前隐藏自己所有小心思的感觉。
忽然间,从不远处的小区篮球场传来小孩子的笑声,那是一种充满快乐的笑声,深深地迷住了顾谨谨。
顾谨谨停下脚步,一直望着那群在篮球场玩闹的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羡慕,羡慕那些孩子能够那么没心没肺地笑。
苏忆年走着走着,突然听不到身后那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有些好奇地转过身来,却看见顾谨谨望着不远处,眼里尽是羡慕。
“累了吗?那过去坐下吧 。”苏忆年走到她旁边轻声说。
顾谨谨点头,两人便走到离篮球场不远方的椅子坐下来。
顾谨谨还是一直看着那群玩闹孩子,没有说话,苏忆年见她沉默,便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顾谨谨忽然笑起来,眼里、笑容里都是羡慕。
她说,“忆年兄,你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吗?”
苏忆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一群孩子在篮球场中间跑来跑去。
他摇头,“不知道。”
顾谨谨自顾自地说起来, “他们在玩一种叫‘圆圈定’的游戏,你看,整个篮球场只有一个圆圈,其余两个是半圆,他们要从这一头的半圆跑到另一头的半圆里去,但前提是必须经过中间那个圆圈。而负责抓他们的人只能沿着中间那个圆圈的线圈跑,只有抓住经过的人才能赢。”
“我小时候玩这个游戏时,因为跑得不快,所以总是那个沿着圈圈跑着抓人的人,那时的我就只有一个想法,觉得自己是在开火车,只能沿着轨道漫无目的的跑,从起点又绕回终点,反反复复,没有终结。”
苏忆年默默地听着,一直都没有说话,只听顾谨谨自顾自地说了一段后就再也没说话了。
他想了想,似乎应该回复什么,可当他要开口时,顾谨谨却又开口了。
“忆年兄,你知道吗?那个篮球场上的圈就是个圆,而圆的特点就是没有起点和终点,就算有,那个起点到头来其实就是终点,而从起点在兜兜转转了一圈后还是会回到原地。”
她终于从那群孩子身上把目光移向了苏忆年,“忆年,如果有一天,我绕着圆跑了很多圈,跑到连起点、终点都找不到了,那你一定要在原地拉回我,无论我跑了多远....可以吗?”
顾谨谨想了想,又补充道,眼里带着深深的坚持,“你一定要答应我!”
苏忆年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眼里的坚持感染了,不禁点了头,“我答应你,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拉回你。”
顾谨谨满意地笑起来,清澈见底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叫做快乐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