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们先行离开…我来拖住它!”云青崖面色严峻异常,但还未等司空尘回应,忽闻林中传出幽幽铃音…
那铃声清脆空灵,回荡于昏暗的林间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司空尘猛然想起,这声音似乎就是镇魂铃!但卫皓此时昏迷不醒,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太虚观的驱邪神器会害得他们几人惨死?
就在众人因这突然出现的铃声警惕起来之时,那鬼车妖鸟忽而发出一声嘶吼,发狂一般的在阵中挥舞利爪,试图冲破牢笼,只见那黑焰般的妖气翻涌而出,琴阵竟被生生撞破了!
“…不好!那铃音难不成在操控妖兽?”云青崖暗道不妙,没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他急忙一推司空尘,冲他低吼道:“还不快走!!”
司空尘心下焦急万状,他不愿让云青崖一人孤身对付凶兽,又担心身后同门的性命,一时踌躇不前,拿不定主意:
“但是…仙君您…?”
“…莫要管我,走!”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时,那妖鸟彻底冲破束缚,立起巨大的黑色身躯,展翼冲了过来——!
云青崖见状挡在了众人面前,弹指拨弦间,一曲音波荡漾似水流,随即淡青的音阵缓缓展开,似一座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域中与域外的人。
他竟依靠音阵把太虚观众人拦在了空地之外,准备独自对付那只妖兽!
“云仙君——!”司空尘大惊,立刻想冲上前去相助,奈何以自己之力跟本无法打破音阵,也只得在外干着急。
说时迟那时快,鬼车仿佛被彻底激怒了一般,挥动利爪,以千斤压顶之力猛拍向云青崖,而他收琴拔剑而起,身化为残影,躲过了那妖鸟的攻击!
鬼车一爪拍空,只见地上余留下深及厚土的爪印,散发着阵阵黑气。
云青崖身姿灵动如鹰,不断躲避着妖鸟的攻势,手执凤栖剑伺机寻找其破绽,但却发现鬼车因那铃声所驱,变得极为狂躁不安,宁可自残羽翼,也要把他撕碎。
若是遇上毫无神识的野兽,恐怕任何精妙绝伦的招数也是无用的,唯有比它更为强硬,才可取胜。
“呼…”几番之后,云青崖隐息半跪于地微微喘息,他的体力渐渐不支,原本似天仙般干净出尘的长袖青衣残破不堪,清秀雪白的脸庞更是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即使第一次于人间如此凄惨,云青崖也只得暗叹时运不济,咬牙苦撑下去,因为倘若自己死于妖兽爪下,音阵便护不住那些太虚观弟子了。
正当他拼命思考对策之时,那鬼车像是突然发现了自己隐息之处,挥出一道爪风,打了云青崖个措手不及,清瘦的身子直接如离弦的孤鸟一般撞断了一棵枯树!
尘土飞扬间,云青崖只听耳畔一声轰鸣,四肢百骸都传来断裂般的痛楚,而胸腔更甚,他倒地不起,殷唇中猛咳出一口鲜血:“…唔…咳咳!”
云青崖唇边无力地扯出一丝苦笑,心道这可真是狼狈,自己身为西海仙君,受绝地天通所缚,竟被区区妖兽打成这副模样…
见那抹青衣染血,落入凡尘,阵外的司空尘瞋目裂眦,心中悲愤欲绝,无比憎恨自己的弱小,只得紧握双拳,咬唇渗血道:“…仙君…”
一旁的弟子也面露悲切,出声道:“…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司空尘则低首哑声道:“…走,不能辜负他…我们走!”他声音哽咽,眼眶中竟流下泪来。
然而就在众人万念俱灰之时,一声清越的剑鸣响起,若鹤啼千山,凛凛寒霜挟风,白光破阵,一位高绝傲岸的身影逐月般疾驰而来。
那人是如此的凌华卓绝,一袭白衣道袍仿佛立于群山之巅,雪域之顶,纵然风雪呼啸,也吹不乱其霜白的发丝分亳。
“…那是…临虚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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