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撞见了抱着妞妞刚从家里出来的陈阿姨,在我的印象中陈阿姨是个寡言少语的女人,搬来这里已经有三年多了,我也没怎么和她说话,只是知道我们家邻居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养了一只哈士奇的女人,我对于昨天无形中伤害了陈阿姨的事感到很抱歉,于是上去打了一个招呼。
“陈阿姨,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是夜雨啊,我带妞妞去晒晒太阳,我看它这几天没以前精神了,晒晒太阳对它有好处。”
说不出是什么心理,我很想跟陈阿姨聊聊天,很想了解她的过去,还有一些想法想说给她听,无关于爱情,有关于迷茫。
“陈阿姨,反正我就一个人闲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刚好我也想去嗮嗮太阳,我们一起吧?”
“好啊。”
陈阿姨笑了,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在这一刻仿佛随着笑容消失不见。
我们一起来到了楼下的小园里,那里有一张木制的长凳。
我主动打开了话茬: “陈阿姨,时间过得好快,我记得上次坐在这里的时候我还是小学生呢。”
“是啊,我来这里三年多了,园里每年谢开一切都在慢慢改变,只有这条长凳还在这里。”
我从陈阿姨的手中接过了妞妞,抱着靠妞妞在了木椅上,阳光,哈士奇,我,还有在旁边不怎么喜欢说话的陈阿姨,竟然会让我心底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突然,淡淡的哀愁涌上心头我鼻子酸酸的。
“陈阿姨,你能跟我说说你的故事么?我感觉我现在很迷茫,对于未来迷茫,对于爱情迷茫,对于生活迷茫,每天在打发时间。”
陈阿姨望着我怔怔出神,这些话我从来都是独自一人深埋在心底的悄悄话,只是在某些无法睡眠的夜晚讲给自己听,我为什么会说对陈阿姨说出这些话,我不知道。
难道在我心底深处陈阿姨这个“陌生”的人更适合我去倾诉么?她会给我一个答案么?
“夜雨,生活和未来我也很迷茫,但是在爱情上我是过来人,有些想法可以讲给你听听,你也听听就好不能当真,每个人的爱情都不一样,你就当是陈阿姨给你讲了一个故事,那你愿意听我唠叨一下么?”
“谢谢,陈阿姨。”
陈阿姨莞尔一笑,拢了拢被微风吹乱的青丝,娓娓说出了她的故事。
陈阿姨名叫陈洁,陈,陈年往事的陈,洁,洁白无瑕的洁。
十二年前,刚从大学毕业的陈阿姨放弃了能在一线城市扎根的机会,毅然决然跑到了湖南安乡县里面的一个小山村支教,她说这是缘分,这是上天安排的一个故事。
同样陈阿姨的那个他也在小山村里面支教,老天总是爱开玩笑,而且还老喜欢给年轻人开玩笑。
陈阿姨说到“他”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像极了一顿牡丹。
“也许就是缘分吧,我们在那个小山村相识,相知,相恋,相爱,我曾经以为我会和他在那里一辈子,我们会一起将那群孩子教育成人,然后白头偕老。”
陈阿姨说到这里,用手摸了摸妞妞的头,似乎要从妞妞身上找点勇气还是一些其它什么东西。
“我们在小山村的第一天相识,第一年相知相恋,第二年相爱,第三年他向我求婚,他当着全校的学生,当着小山村里面的村民,捧着一束鸭儿向我求婚,没有请帖,没有结婚证,没有家人,什么都没有,我还是选择了跟他在一起。”
我没有打扰陈阿姨,她脸上那种表情是幸福的么?一个女人回忆悲伤的往事居然可以这么“幸福”。
“可是那时候的我们还不明白,再美好的爱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还是会低下头,“结婚”的第一年我就幸运的怀上了自己的孩子,每天晚上他都会给我讲故事,他哄我睡觉,他说他给孩子娶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他还说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就带我回他北方的家。”
陈阿姨说到这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说出了其中的变故。
“我记得那是一个秋天,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七个多月大,那天还下着蒙蒙细雨,他坐着拖拉机去省城给孩子们拉人们捐献的生活物品,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再也能没回来,留给我的只有妞妞。”
原来那天陈阿姨的丈夫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体滑坡,拖拉机,他,都被掩埋在了泥土之中,在泥土之上只有一只一岁多的妞妞幸运活了下来,当陈阿姨赶到现场的时候,她发现,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一个男人会送给她鸭儿,会给她讲故事,会给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字。
应为他的突然离去,悲伤过度的陈阿姨不幸流产,一儿一女是龙凤胎。
“他说过,如果是女儿小名就叫妞妞,如果是男孩小名就叫牛牛,可能他是太爱这两个孩子了吧,这样也好至少路上有妞妞和牛牛陪着他,他在路上也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