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秋平,他和她和她的故事,成了我们全校师生的警钟,但是时间总会带走一切,四年前他们闻之色变,四年后也就是今天我们,早以把他们的故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我趴在桌子上,安静等待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心里更是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持枪的警察冲进教室把我带走。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心里空落落的,想了半天我才注意到,原来是前面郑雪莉的桌子没了去向,留下了一块不大不小不刺眼的空地。
郑雪莉搬走了,她搬到了侯杰的旁边,我前面现在只有程高一个人,我拍了拍程高的后背说,高子,你把桌子拉下来,要不咱们两个凑一桌吧,老觉得你一个人在前面挺孤单的。
程高变得有些忧郁了,他说,夜雨,你要搬上来,你就搬上来吧,我就不下去了,习惯这个地儿了,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说完程高闷着头,一个人安安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叹了一口气不再打扰程高,人都走了,现在篮球没人打了,斗鸡没人斗了,就连找一个下动物棋的人都找不到,这操蛋的生活,真是没劲儿。
我无心去看窗外的风景,看了这么久,我厌烦了,把头侧向教室里面,我假装着在睡觉实际上却在看郑雪莉。
“雪莉,你看这个成语是啥意思啊,我不懂你能教教我嘛?”
“什么成语?拿来我看看。”
郑雪莉斯斯文文的接过了侯杰手里的课本,细心的给侯杰讲着成语的意思,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侯杰不懂的那个成语是爱屋及乌,这孙子肯定是懂装不懂,然后再故意找借口和郑雪莉拉关系,这么简单的成语,我这个学渣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成绩甩我几条街的侯杰他还会不知道?
爱屋及乌,因为爱上那个人,然后连带着爱上停留在他屋顶上的乌鸦,比喻,因为爱上一个人而爱上他周围的事物。
郑雪莉和侯杰,钱亮,赵东梁他们几个人打成了一片,难怪她会搬走,在那边可比我们这边要惬意的多了。
郑雪莉在我们这边的时候,旁边程高,程高就是一根木头,两人做同桌差不多都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他们两个人说话在这段时间里,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一百句,无非就是,麻烦让让,我要出去,麻烦让让,我要进去,除了这两句日常台词,他二人在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我对郑雪莉也是一直不冷不热,期间还和她发生过矛盾,搬走也是应该的,至少我们这边的灰姑凉到了侯杰那边成了白雪公主,她乐意走我无所谓的送。
“叮,叮,叮。”
上课铃毫无意外的准时响起,班主任抱着一打厚厚的试卷踏步而来,我因为心虚,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注视着班主任的一切动作,生怕他会突然叫上我的名字。
“王夜雨,你给我站起来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班主任放下手里的试卷在第一时间就指名道姓的点我起来。
起来以后,我吸引了一些学生们的注意力,我什么都不说只等着班主任问我话,然后按照日常套路认个错。
班主任一挥手说,来班长,把试卷都给发下去,在发试卷的时候大家都听我说两句。
“同学们,咱们今年高三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高考,高考代表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时间如此紧迫,你自己看看你们自己的成绩,难道你们还不上心么,还没感到紧张么?”
“好话丑话我不多说,今天这节课我不上课,咱们把书和试卷都收起来,拿出纸和笔,咱们来谈谈理想和未来。”
班主任说完以后看都没看我一眼,一个人就跑到教室门口抽烟去了,台下的同学们人人都是兴奋无比,谈理想?谈理想就代表着这节课可以轻松愉快的混过去了。
台下齐刷刷的一阵响,同学们收起了试卷和书本,统一的拿出了纸和笔坐得是规规矩矩,唯独我一个人站在最后面,显得有些尴尬了。
放松也是好的,上了高三以后,同学们几乎每天都在赶时间,唯独我一个人是在混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