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块荒郊发现了一处打斗的痕迹,枯黄的麦苗被踩踏了一大片,干枯的泥土地上有车轮翻滚的痕迹,还有一处干涸的血迹。
张连生望着那处血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雪也是腿一软,她昨天才说了什么拦路抢劫、谋财害命什么的,今天就应在她哥哥身上了。
她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线索有了,找人还得继续,“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是必须的。雪甚至决定,如过始终找不到,她就带人直接杀进钱家,不论是哭、是求、是跪,她一定会让席莫寒帮她。
这时,如的大鼻子对着血迹嗅了嗅,又冲着雪“呜呜”两声,扭头就向前跑去。
众人连忙跟上,坑坑洼洼、七拐八拐前面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如一头冲了进去。
雪心中一喜,张连生更是面露激动。
然而,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残破的土地爷上面端坐,下面伴着一堆被躺压过的干草。
如对着干草闻了闻,扭头又向外跑。
如这一跑就跑到了日落西山,幸亏众人有骑马的,有坐车的,否则非得跑断腿不可。
远远地小河村在望了,雪和张连生在马车上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也的确,两人没失望,馒头——
回来了!
不仅馒头回来了,还跟回来一个人——
一个如似玉的女人!
雪亲眼见到馒头虽然面色不好,但仍睁着眼,喘着气躺在床上,这才出了一口气,心也回到了肚子里。心回到肚子里,也才有心思询问出了什么事,其实不用她询问,黄氏正在两眼通红的向张连生诉说。
原来,馒头回来的路上真的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几个蒙面大汉把馒头打伤,抢走了马车和馒头身上的钱财,馒头在逃跑的过程中,正当体力不支快被恶人追上时,被一个过路的人救了。
雪看向那个过路的人,一看,认识,不仅认识,连这个人的娘她也认识,因为这个人的娘正坐在黄氏家的炕头上接受人们的感激涕零呢。
谁呀?——
柳枝!
——曾经风靡了整个小河村的励志人物,卖身丫鬟做到了差不多主子级别的榜样。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架不住连氏等人总是时不时的拿柳枝来讽刺夏氏,所以,对这个人,雪可是印象深刻。
不过雪有点无法把面前这个衣着朴素大方,面容娇媚秀丽女子,和那次见到的那个如同一只骄傲的小母鸡的人联系到一起。
“也亏得遇到了我家柳枝,要不馒头这条命呀……哎呦呦,还真是难说了。”柳枝娘仍是一惯的高嗓门、高姿态。
“是呀,多亏了柳枝了,婶子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黄氏一脸感激的看向柳枝。
“婶子快别这么说,就算是不认识的人,遇到了也会帮一把的,何况馒头哥哥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柳枝说着,含羞带怯地看了馒头一眼。
馒头没注意到柳枝,一双眼时不时地看向金。
金双眼含泪,绝美的脸上芙蓉带雨,毫不做作的心疼关心深深地刺激着馒头的心。
馒头看到金的样子既心疼又开心,心疼金的伤心,又开心金这是为他伤心。
总之,看到金他是一点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了。
馒头回来了,案子也得报备了,毕竟赵穆卿和衙役们都来了,况且这可是拦路抢劫,意图伤人的案子,可不同与东家丢了一只鸡,西家少了一只鸭的小案子。
于是,赵穆卿进来问案,闲杂人等退出。
退出的人群中,赵穆卿没有忽略掉那个清秀的身影。看到那个身影,他的心揪然而痛。
屋里的几个人,赵穆卿的目光偷偷追随着金,馒头的目光光明正大的追随着金,柳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雪的目光落在柳枝身上。
她很好奇,一个大户人家的当红丫头,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荒郊?
馒头的诉说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抢劫的人他没看清面目,来人都蒙着面,抢劫后往哪个方向去了,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三个壮汉,粗布衣衫,人手一把大刀。
问完馒头,当然要问柳枝了,于是雪明白柳枝为什么会出现在荒郊了。
“主母因感念小女子照顾小少爷细心,特意给了恩典,放了小女子自由之身,允我回家父母前尽孝,这才遇见馒头哥哥被人追杀,就施以援手,帮了哥哥一把。”
“你们昨夜宿与何处?”赵穆卿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因为哥哥腿上受了伤,不良于行,所以就找了一间破庙栖身。”柳枝说完,脸颊泛起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