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桃朵朵开。
雪吓得向后大退一步,她、她把人气得吐血了?
“爷?”雪瞬间容失色,颤声道。
韩啸凝眸看着眼前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丫头,看着那张小脸变得苍白,大眼睛里满是担心惊恐,嘴唇都有些颤抖,不由就软了心,低声道:“别怕,爷没事。”
说完,闭目调息。
雪听了韩啸的话,一时间心里竟奇异地涌上一股暖流。
他,在安慰她——
在他被自己气得吐血后。
雪呆呆地站着,自责内疚一齐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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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韩啸吐出一口浊气,平稳了体内的气息,睁开了眼。
雪拿起刚刚给韩啸包扎伤口剩下的白布,轻轻给韩啸擦拭嘴角的血迹,衣服上的点点红痕……
“我体内有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真的。”
韩啸看着雪纠结在一起的柳眉,犹恐雪不信,轻声解释道。
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沾有血迹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包括青石板的地面。
韩啸蹙着眉,目带担心的看着雪。
他吓到她了。
他应该忍住的,虽然强自忍着更伤他的身体
可他更不愿意看到一向机灵聪明的丫头,忽然之间如此忧伤沉默,好像心中压着千金重担,由内而外向外散发着一股疲惫。
“爷,有些话我本想一辈子都不说出来,就让它烂在心里的,但是今天我想我该告诉爷,跟爷说清楚。”
雪把手里脏了的白布随手扔到一旁,下定决心般地直视着韩啸。
韩啸颔首,静静地回视雪。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沉稳内敛,一个清澈坚韧,一个幽深若海,深不见底,一个干净明亮,毫不妥协。
雪咬了咬唇,语气坚定地道:“爷,其实我不喜欢这个朝代的各种规矩制度,我不喜欢这种男尊女卑的生活方式,我更加不喜欢男人的三妻四妾。”
果然,韩啸听了雪的话后,眸光一紧,浓墨重彩的剑眉深深蹙起。
这个丫头,竟然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
不过,这也符合了她的性子。
雪盯着韩啸,有种破釜沉舟地气势,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的这些念头不容于这个朝代,所以我从没想过要嫁于高门大户。”雪说到这儿,放缓了语气,“容嬷嬷这几年给我讲过许多大户人家内宅间的应对之策,叮叮也和我讲过许多侯府的事情,我真的过不来那种日子。况且,侯府的老夫人是个最重规矩的人,雪自知自己的性子是绝不会间容于老夫人的,所以除了和叮叮外,雪从没想过和侯府的人攀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就连叮叮,雪在老夫人面前也会恪守身份,不会逾越半分的,爷现在却想要雪进入侯府,那真的是不可能的。”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韩啸语气沉稳,无波无澜,但雪没有忽略掉那里面的坚持。
“爷,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大户人家是梦想,在小门小户中比比皆是。”雪说着,嘴角露出一个讥讽地弧度。
她没说明,小户人家之所以如此,大多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但是,即便是不得已,那也保持了各自的清白,不是吗?
不过,韩啸并没有被她忽悠了。
“但凡过得下去的小户人家,也未必会一夫一妻,凭你的才能,就算嫁个一贫如洗的人,家境也会很快殷实起来,到那时,你能确保你的夫君对你仍会一心一意吗?男人出门应酬之时,家中没有侍妾,是会被人耻笑的。”
韩啸一针见血,正戳到了雪的疼处。
她,当然不能。
她不想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但背信弃义者比比皆是。
但是,她心中仍是有希冀,希冀她会遇到那个为了她,放弃一片森林的人。
她以为她遇到了,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沉沦了,毕竟正值壮年,身居高位,又不被“色”之一字所诱惑地那个人,一直在她身边。
她和他相处了好几年,也观察了他好几年。
于是,她相信,她完全有能力让他为了她,永远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只要能渐渐地模糊了他心底的——那个人。
可是,她失败了,败在了自欺欺人上。
她,或许一直只是个替代品罢了。
她,从没模糊了别人的身影,只是加深了别人的身影。
她,一直都是那个——别的女人。
雪想到这儿,忽然有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在这样一个时代,她到哪去找那样一个人——
一个眼里心里,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的人?
韩啸说完那番话,一直观察着雪的脸色,见她神色怔住,一脸暗淡,丧失了所有光彩,不由心中一动,“大户人家也有以不许纳妾作为家规的,况且,有些人多纳个女人,只是为了开枝散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