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笼包、豆腐脑、豆浆油条摆了一桌，肠粉大概是医院附近没的卖，不过路弦买了福建羹。
苏凉抱着纯白的大胖馒头，瞟了那些早饭一眼，幽怨道：“你一个人要吃这么多？”
总觉得路弦的心情莫名很爽朗，虽然他没笑，“嗯。”
“吃这么多，你也不怕撑着！”苏凉磨牙。
路弦眼睛里全是笑意，把凳子搬过去坐着，打开福建羹的包装，溢出了浓浓的香味。
“你没听过，早饭吃得好，中饭吃得饱，晚饭吃得少吗？”
苏凉：“……”
看他吃着福建羹配小笼包，喝着白粥的苏凉甚觉凄凉。路弦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又不显得粗鲁。他解决完所有食物，把垃圾收拾好，抬眸发现苏凉碗里的粥还剩半碗，挑眉问道：“不好吃吗？”
苏凉咬牙切齿：“混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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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么坦诚的承认，苏凉被噎了个半死。把勺子摔到碗里，苏凉把粥往前面一推，怒：“不吃了！”
得到路弦轻描淡写的回应：“想我喂你就直说，闹什么脾气。”
“……”
“张嘴。快点，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凉终于直面上路弦的眼睛，他手里握着那只一次性勺子，勺子里是适量的白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瞳孔里印着苏凉的脸，不存在别的。
“路弦，我跟你有仇吗？”
路弦哼了一声：“谁让你这么急着赶我走……快张嘴，我都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看你重新这么有生气，真好。
韩旭按着地址赶过来，撞上的正是这个场面。苏凉气咻咻地跟路弦对峙，缓过来的胃叽里咕噜地叫。苏凉面上一红，低头就着路弦的手吃了口粥。
“凉凉。”韩旭放轻脚步。
苏凉抬头，捕捉到韩旭的脸，哇的一声：“干爹你快来，我要被欺压死了！”
路弦：“……”
韩旭已经在陈赢那里得知了大概情况，夜里常复他们问了苏媛，审了吴军，所以他早上才到。
“干爹都知道了，等下给你换病房，老干部的还空着一间。中心医院这边条件不好，等过两天，干爹带你去s市。”
苏凉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没那么严重。”
“要的，我会安排。”韩旭执意，看向路弦，“你是凉凉同学是不是？就是你救了我们凉凉？”
这种对外人的处理方式让路弦有点不爽，他嗯了一声，没多说。
“真是谢谢你，等我安排好凉凉，一定登门道谢。”
路弦拧了眉：“不用。”
苏凉没注意到路弦的情绪，她拉着韩旭问：“干爹，有我爸的消息吗？”
韩旭对着苏凉，眉角明显缓和不少：“有。阿沧运气好，抢救及时，爱霞又去的准时，前两天已经醒了。电话打过来我听声音还不错…”
听见父亲没事，苏凉放下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眉开眼笑：“真的？”
“当然了！晚一点让你们讲电话，你就知道了。”韩旭摸摸她的头。
脸上和脖子里的伤痕遮不住，韩旭来回扫了好几眼，心里飞快动了好几个念头。
苏凉又担忧起别的：“干爹，我爸妈知道我的事了？”
“没，我没敢告诉他们。”韩旭沉吟，“过会你自己说？让爱霞出来听电话，阿沧那边还是瞒着的好…”
他们父女俩融洽的气氛把路弦排除在外，路弦手里还捧着那碗粥，不知觉已有些凉了。听见苏凉喊他的名字，路弦一喜，紧接着又是一悲，心情如同云霄飞车般起起落落。
苏凉说：“路弦，我身上带着的东西在哪你知道吗？”
路弦没放下粥，默默从自己口袋里掏出苏凉放在裤袋里的东西。一张银行卡，一串钥匙，几个零钱，很简单。
苏凉拿过银行卡，塞到韩旭手里，“干爹，这个给你，老早就想给你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路弦期待着苏凉能发现这几样东西里少了什么。
但她没有。少的那方手帕在路弦外套口袋里，叠的整整齐齐，沾上落雨天地面的脏污。
等到苏凉真正让韩旭收下银行卡，再抬头发现路弦不见了。
看她疑惑的样子，韩旭解释：“找你同学？他刚才走了，应该是要赶回去上课…”
苏凉眉眼弯弯地笑笑，心里不知怎么的染上了一两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