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鲁尔在六岁之前一直生活在贫民窟,他的母亲则是纺织工厂的一名女工。
她对西鲁尔的衣食方面很用心,也很照顾他,但是她却一直不让西鲁尔喊她母亲,甚至总是保持距离,不愿意跟他多说话。
小西鲁尔觉得是因为母亲太累了,自己应该帮母亲做些事。
于是五岁的小西鲁尔学会了自己做饭、打扫卫生,在母亲去工厂的时候,他会偷偷跑出去捡一些垃圾去卖。
在母亲生日那天,小西鲁尔拿出了自己捡垃圾攒的钱,给母亲准备了礼物。
那是一双手套,小西鲁尔知道母亲的手一受冷就疼痛难忍,但是却一直不舍得买手套。
那天,小西鲁尔等到了母亲下班,他高兴地举起礼物。
母亲没有接,她问小西鲁尔哪来的钱,在知道是他捡垃圾攒下的钱之后,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母亲没有去上班,她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西鲁尔觉得自己终于让母亲高兴了。
母亲看着小西鲁尔,讲了一个故事。
在一个贵族家族里,家主有一个儿子和女儿,女儿是老来子,哥哥和妹妹相差十岁,这让家主和哥哥都非常疼爱这个妹妹。
妹妹在十八岁那年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他们是在学院里认识的,男孩只是一个小贵族家的私生子,但是却有着不输任何人的自信和才能,他们约好毕业就去结婚,妹妹很高兴,回家告诉了家里人。
家主对于女儿的决定并不反对,哥哥似乎也没什么意见,直到一年后,家主突然病死,哥哥接管家族,他囚禁了妹妹。
从此,一位贵族小姐病逝了,男孩不相信,他闯进了贵族家里,看到了惊世骇俗的一幕。
那位新晋家主正对自己的亲妹妹做着不轨之事。
家主认出了他就是妹妹的男朋友,于是把他关了起来来要挟妹妹。
后来妹妹怀孕了,兄妹通奸生出来的孩子,注定不会是正常人。
妹妹想打掉这个孩子,哥哥却想留下。
在孩子出生的当天,妹妹找机会见到了她的男孩。
地牢里只有一具已经腐烂的尸骨,手腕上戴着他们俩的定情信物。
妹妹崩溃了,她从楼上跳了下去,临走之前让自己的贴身女仆带走孩子,好好生活,一辈子不要回来这里。
女仆趁家族里乱起来的时候逃了出来,带着孩子躲到了贫民窟。
小西鲁尔已经明白了,自己就是那个孩子,而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就是那个女仆。
“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母亲一边哭一边对西鲁尔说道。
破烂不堪的房门被人踹开,一队卫兵冲进来,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人跟在后面进来。
“带走吧。”
西鲁尔被架走,扭头看了一眼。
母亲深深盯着西鲁尔,突然一头撞到了墙上。
“还算识相。”
中年人语气淡漠,好像刚才死的不是个人一样。
那天是个大晴天,西鲁尔在阳光下走进黑暗。
“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西鲁尔期待地看着塞西尔,眼睛一闪一闪,让塞西尔无端想到了以前家里的那只边牧。
但塞西尔并没有认出眼前人是谁。
西鲁尔的眼睛又暗了下去,低头抿着嘴角,眼眸低垂,“哥哥果然忘记了,也对,哥哥的世界那么漂亮,怎么会留下一个肮脏的家伙呢。”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样的语气让塞西尔莫名感到熟悉,似乎自己以前也认识这样一个人。
他是谁呢?
“哥哥。”
塞西尔好像想起了什么。
“哥哥。”
记忆里那个小男孩的身影逐渐和眼前的青年重合,那个总是畏畏缩缩、身体瘦弱的小男孩,也喜欢抱着自己喊着哥哥。
塞西尔不确定地开口:“……西、西鲁尔?”
冬雪消融。
西鲁尔猛地抱住塞西尔,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紧紧搂住塞西尔劲瘦的腰肢。
“我以为哥哥早就把我忘了……”
委屈巴巴的声音让塞西尔心头一软,手摸上怀里人的头顶,轻轻抚摸着以示安慰。
西鲁尔不由得抱的更紧。
既然没有忘记,那说明自己对于哥哥来说也是重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