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那一日。
“林沐,你看看我,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你别睡好不好?”
蒋容与抓着他,周围声音恢复了一点,他听到自己磕磕绊绊的说:“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不欺负你,也不闹你,求求你,别离开我……”
下属急匆匆找来时,见见蒋容与整个人都陷入了惊惶与崩溃。
急救的人很快赶到,蒋容与不肯离开,死死地抓着林沐的手,有人想上前拉开蒋容与,却被蒋容与推开。
小孩儿狼崽子似的盯着人,声音嘶哑:“我不走!”
上次他被父亲丢给林沐,从此与母亲天人永隔。
这一次他如果走了,是不是也再见不到林沐了?
他不肯走,那些人奈何不得,家主不在,谁敢对大少动手?
于是,大夫在给林沐做手术时,蒋容与全程就在一旁。
他紧紧地攥着林沐的手,像是攥住一根浮木。
血腥味扑鼻,止血球和各种手术用具交换,他看到林沐的大腿被割开皮肉,看到那一颗子弹被取出,看到鲜血淋漓。
蒋容与牙咬的几乎碎裂,眼泪撑着眼眶,又仓促的摔在地上。
这是他第二次哭。
第一次哭,是为秦霜。
这次,是为林沐。
……
蒋西洲是后半夜回来的。
彼时林沐已经做完手术,麻药没过,人还在昏迷,幸运的是命保住了,腿也没有大碍。
伏击的人都被抓住,蒋西洲连夜端了张老的藏匿窝点——这次伏击的人,都是张老的人。
自两年前大闹秦霜灵堂之后,张老就起了反心,蒋西洲与他周旋布局,一步步将老狐狸逼上了死路。
老狐狸反扑,蒋西洲是想到了的,还特地在外地设了局,拿自己诱他过去。
谁知老狐狸还留了一招,对蒋容与下手。
幸好有林沐。
蒋西洲把那些人扔到辅楼,又让人请了大少爷过来。
辅楼阴寒,蒋容与进门时打了个寒颤,看到蒋西洲时,又瞬间红了眼。
男人漠然盯着儿子,沉声开口:“不准哭。”
这次那群杂碎之所以能成功下手,祸在蒋容与。
小崽子任性,没等保护的人到,提前出了学校。
蒋容与抬袖子擦了脸,腮帮子都是酸的:“父亲。”
蒋西洲转身进了刑讯室。
里面绑着几个人,都是今日伏击他们的,蒋西洲留了活口。
特地给大儿子留的。
“今天我把处置权留给你。”
蒋西洲开了口,蒋容与骤然抬头看他。
“怎么处置,都可以?”
蒋西洲点头,蒋容与回头看那些人。
每一个,都是噩梦似的人,但他只记得林沐的怀抱,还有林沐的血。
蒋容与看向桌上。
那里放着一把枪。
他快步走过去,直接将桌上的枪拿了起来,一旁的李钊变色,蒋西洲倒是漠然的瞧着。
“怎么用?”
他看向蒋西洲,蒋西洲使了个眼色,李钊面有难色的走过去,替他拉开了保险栓。
“大少,当心走……”
话没说完,就听一声惨叫响起。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