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埋下种子的最佳时机是当下
资深特工为何在战斗中昏迷，
擅长变形和对抗物理攻击的刺客因何统统暴毙，
副总督的实验室大门打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刺客们良心发现，自刎送命，还是昏迷的特工在睡梦中杀敌？
欢迎收看大型纪录片《消失的监控录像》…
咳，回归正题。
二十名刺客身首异处，它们的死和特工的昏迷留下了一个让人费解又好奇的谜团。
不过，当李诺说出自己因为担心实验室遭受非法入侵，而对自己的猎爵装备进行了可控的智控化改装后，这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
一位以发明创造出名的副总督，出于自保的目的，强化实验室的安防工作，这很合理吧。
于是乎，这场由贪婪的贵族与鬼祟的刺客书写的历史篇章，在这一夜被掀了过去。
经过行星防卫军老兵团一整晚的扫荡，各大家族里有不少人被送去与奥斯格斯团聚。
有幸活下来的人没时间为死者默哀，因为在第二天清晨等待他们的是由新式合成淀粉带来的产业大爆发。
由旧贵族们引领的幽灵蘑菇产业被推倒，庄园、工厂、管道和各类生产设施全部无条件转交给副总督的安布雷拉集团。
现有的幽灵药剂和幽灵蘑菇全部销售到其它巢都世界。
在副总督的命令下，艾皮迈特从此以后不再接触幽灵蘑菇的相关产业。
初旦节过后的三个月内，以合成淀粉为中心的产业网络正式铺开。
制备新式合成淀粉的过程产生了大量的副产物，这部分副产物尚未被利用起来。
现在，是时候让它们发光发热了。
10千克残渣在催化剂的作用下，变成了2千克合成淀粉，1千克浓缩剧毒物，以及7千克的二氧化碳、一氧化氮和水。
7千克的副产物里，水会在制作淀粉糊糊的过程中被消耗掉，余下的是不到1千克的二氧化碳，其余的均为一氧化氮。
一氧化氮的回收再利用大有可为。
直接把它排放到巢都外，会造成严重的大气污染。
用不了多久，艾皮迈特星上的雨水就会变成酸雨，本地的水质将无药可救。
为了避免一氧化氮的污染和浪费，用一氧化氮制备硝酸的产业快速兴起。
下巢的化工厂大面积改造，与副总督设立在下巢的淀粉厂对接。
一氧化氮在常温下进行氧化，变成二氧化氮。
二氧化氮与水反应，主产物为硝酸，副产物为一氧化氮，副产物继续进行氧化反应。
如此循环往复之下，淀粉厂每日产出的一氧化氮都变成了硝酸。
硝酸用途广泛，这一点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如此。
农业世界需要硝酸来制造氮肥。
堡垒世界需要硝酸制作烈性炸药。
巢都世界的工业体系完善，可以把硝酸加工成消毒防腐剂、颜料、染料、金属加工所需的蚀刻液。
下巢生产的硝酸为纯液体，通过液体管道抵达中巢，经由中巢的工厂加工成各类产物。
这些产物的三分之一用于缴纳物资税，三分之一回流巢都的工业体系，补足日常消耗，剩下的三分之一用来跟各个帝国世界交换水体。
当整个产业链条全部打通，制备新式淀粉的用水量和巢都的净水量完美平衡。
在荷鲁斯叛乱爆发以前，星际贸易畅通无阻，艾皮迈特在15年内没有缺水之忧。
为了防止二氧化碳在巢都内堆积，李诺特意从每年的利润里分出一小部分持续改善下巢和底巢的生态环境。
只需为巢都多增添一些绿意，制备新式淀粉产生的二氧化碳便不足为惧。
为了防止底巢再次出现纳垢腐化，李诺调动行星防卫军和巢都的工程部一支工程团队，对底巢进行大幅度改动。
大量传感器被布置在底巢里，大部分房间被工程泡沫半永久性封堵，只有靠近地面的两个楼层被保留下来。
这两个楼层将被改造成处理二氧化碳、重度污染的污水和固体污染物的净化工厂。
行星防卫军的新兵团在此看守，顺带进行新兵入伍后的训练。
第七大区的重建工作和改造工作在同一时间展开，这里会成为高度集成化的淀粉制造厂区，整个大区只生产新式合成淀粉和硝酸。
为了尽快完成第七大区的重建和改造，李诺与负责重建工作的铸造世界迪莫斯签订了另一份契约。
契约的年限是30年。
在这30年里，第七大区产出的合成淀粉中的10%，将免费供应迪莫斯。
迪莫斯能白嫖多少年的合成淀粉，全看它的工程队伍能以多快的速度重建第七大区。
契约成立的一个月内，来自迪莫斯的舰船频繁停靠巢都的空港。
五十台用于起重作业的步行机甲，二百万名吃苦耐劳的机仆和大量机械神甫进入第七大区，没日没夜地进行重建和改造工作。
巢都的工程部也没闲着。
原先由伏盖斯掌控的五支工程建设团全部交给李诺。
在李诺的安排下，一支工程建设团负责改造底巢，另外四支负责改造中巢和下巢的生态环境。
它们率先着手改造和扩建的，是伏盖斯在19年前缇朵诞生时，为了庆贺自己的女儿降临而修建的伏盖斯慈善学院。
学院被大幅度扩建，每年的招收规模从不到一千人扩展到万人级别。
与此同时，以威尔锡家族命名的助学奖学金正式设立。
上巢、中巢和下巢的学院都有份。
此奖学金将惠及所有渴望通过努力和奋斗改变自身命运的人，哪怕他们只是下巢最普通的平民。
“威尔锡先生，在我去过的巢都世界里，下巢人通常会被当成每日工作十五个小时的工具，或者是用于缴纳帝国的人口税…”
王庭区，实验室附近的会客室内，来自泰拉的新闻工作者莲妮·巴劳克见到了此行的正主——艾皮迈特总督的继任者、副总督李诺·威尔锡。
在听闻这位即将成为总督的威尔锡先生，愿意将自己的王座币与下巢的巢民分享时，出生自泰拉巢都上巢家庭的莲妮，当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请问您为什么会为下巢人设立助学奖励金呢？他们中最出色的人，也很难与中巢人相提并论吧？您作出如此举动，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莲妮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是个下巢人吧。”李诺坐在单人沙发里，身边飘浮着帮他托举数据板的伺服颅骨。
“是的，我很清楚这一点。我造访这座巢都，正是因为您那传奇的人生经历。难道是您在下巢生活的某些片段，促使您作出了设立助学奖学金的决定？”
“可以这么说。”李诺轻点下巴说道：
“大部分下巢人生来浑浑噩噩，他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和能做什么，只能被饥饿驱使着从事工作，以此糊口度日。一小部分下巢人会在生活和工作中，渐渐了解自己所处的世界，知道他们头顶上还有中巢和上巢。我就是第二种人。”
莲妮身穿暗红色的网格长裙，佩戴充分艺术工作者气息的小圆帽和围巾。
她把自己的数据板放在腿上，记录李诺的发言，适时地颔首回应对方，适应他继续说下去。
“我很清楚我这样的人最怕什么。我怕我看不到向上的希望。我会因此向错误的对象祈求力量，比如我上学时，在底巢盛行的弥合教。”
李诺竖起食指，沉声道：
“跟随我想象一下。伏盖斯领主没有开设慈善学院，而我渴望向上攀登。这时，弥合教的人找上我。他们允诺，只要帮助他们推翻总督，一路从下巢杀上去，我就能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战役结束后，在上巢享有一席之地。你觉得，我会接受弥合教的蛊惑吗？”
莲妮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的，我觉得你会接受。毕竟，除了加入弥合教以外，你好像别无选择。无论是被塞进行星防卫军，还是被用于缴纳人口税，对你来说都是九死一生。”
李诺笑着摊了摊手：
“你说的完全正确。我知道‘希望’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有多么重要。所以我设立了助学奖学金，以此帮助像我这样的人走上正路，不被错误的力量所蛊惑。”
莲妮从记者的角度深入思索，发现了一个可能会有看点的问题：
“威尔锡先生，假设您的助学奖学金培养出了一名反叛者，他通过不断地努力，在巢都里向上攀登，最终站到了您的面前，向您射出了罪恶的子弹。您是否设想过这种情况呢？如果它真的发生了，您会作何感想？”
“我当然设想过这种情况。至于我的感想。”
李诺微微耸肩，站起身整理衣物，笑着打趣道：
“我的感想是，想要杀死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少他一个，他得在王庭区外面排队取号，等排在他前面的人都死光了，这才会轮到他…好了，记者小姐，你的采访时间结束，留下来吃顿午饭再回去吧。我会让厨房为你准备本地的美食，主要是蘑菇汤、蘑菇酱夹心饼、蘑菇泥、烤蘑菇片什么的，希望你会喜欢。”
李诺拉开房门，向莲妮颔首示意，“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莲妮脸上闪过意犹未尽，想要追上去继续采访，却被门外的两个武装人员拦下。
直到李诺走远，武装人员这才把手臂放下，容许莲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