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释南解,以后佛门中人有释家子弟、解家子弟这么一说。一个月后,鲍乾逝世。
后山,当年寥落的荒山,如今屹立十余旧坟老坟。
梁岳为新坟填上一捧土。
故人渐渐零落,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开始记录晚年。
“灵运留下你的墨宝,盖章的那种。”
“嗯?”谢灵运莫名其妙,不过也是照做了。
“鲍照小子,留下你的墨宝……”
“墨宝是什么?梁爷爷……”小孩不解道。
“算了。”
梁岳回去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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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生活很是缓慢,无非是游山玩水,看着孙儿成长。
又或是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老人瞎说话。
“不能看太阳,看太阳会尿床。晚上不能看月亮,天狗会吃你耳朵。”
……
元嘉十二年。
黄河,两军对垒。
“杀!”
南朝大军跨过黄河,铁蹄冲散鲜卑胡虏阵营。
一条条新修官道,一辆辆载满粮食的车辆运往前线。
大军踏过黄河,连续拔掉胡虏数座大城。
营帐之内,檀道济长出一口气。
“终于成了!”
时隔数十年,汉人再次踏上黄河以北。
北地世家投降归附,胡虏或投降或北迁。
“将军,这些胡虏如何处置?”
“先受降,之后再慢慢拉拢分化。”檀道济出征之前,记得皇帝的嘱咐。
国势已到极限,南方出现流民叛乱,永初十余年留下的家底所剩无几,国库空虚,无法支持长时间的大战。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激起胡虏抵抗之心。
“报!魏国使者前来!”
檀道济看着众将以及各臣,顿时松了一口气。
胡虏使节是为了求和而来。
谈判交由双方大臣处理。
宋国这边没有余力一举歼灭胡虏,但谈判桌之上,必须表现出气势汹汹的模样。
胡虏那边也有汉化鲜卑与部落鲜卑矛盾。
双方议和,划分边界。
至此,第一次北伐,历时九年。
除幽蓟地区以外,天下几乎一统。
消息迅速传到建康。
深夜,宫廷灯火通明。
看着前线送来的奏折,时年五十多岁的刘义符放松紧绷的心神,他看着一旁的妻子,笑道:“终于成功了。”
再修养数年,一举收复幽蓟。
即可完成一统天下大业,其他边边角角,不足为虑。
“来人,召开朝会!祭先祖!”
消息如雪一般飞出。
前线传来的停战战报,令民间有喘息之机。
文人称颂刘义符的功业,他们并非真心实意,而是希望皇帝就此停下享乐。
刘义符广邀天下故旧。
这一日,建康宫。
衣冠冕旒,蛮夷朝拜。
太极殿顶端,刘义符威严不逊当年刘裕,登基十一年,北伐九年,武功赫赫。
他望着群臣,内心满是欢喜。
朝会之内。
刘义符坐着龙椅,赐座群臣。
“前方这张案子是谁?”
“不知道,应该是太子的。”
“太子坐在旁边呢。”
群臣交头接耳,只见群臣前方,乃是一座空无一人的玉案。
唯有当年的老人若有所思。
“长乐郡公到!”
太监高声传话。
霎时间,文武百官齐齐回首。
殿门外,白光刺目。
一人影缓缓进来。
白发白须,道袍幅巾,无紫金绶带、无官冕臣袍,却有非同一般的神仙气质。
迎面而来的正是长乐郡公,皇帝之叔、岳父、帝师、山中宰相,世外高人梁岳是也。
皇帝从小寄养梁氏,两人情同父子。
“师父请坐。”刘义符笑着说道。
宴会开始,热闹非凡。
这是梁岳最后一次参与盛会,见证新的历史。
刘义符终是不负自己所望,打下超过先父的功绩。
宴会结束,刘义符宣布迁都洛阳。
梁岳在儿子和徒弟李弘文护送之下,先去看了几个外孙,随后启程。
“父亲,接下来去哪?”梁景明问道。
梁岳抬起头,看着远方山岭,笑道:“回家。”
往后些年。
梁岳又带着祝英台重游故地。
甚至前往骊山,观看地下天国。
“这里……有点阴森。”祝英台打了个冷颤。
像是死后世界,孤寂无声,永恒孤独。
“那就出去吧。”梁岳笑道。
这一年,他七十九岁。
头发灰白,两眼浑浊,样貌如五十多男子。
妻子样貌依旧如当年。
“对了,这座宫殿有名字吗?”
“暂时没有。”
“叫碧游宫吧。”
“好。”
两人回乡,同骑一马,漫步古道乡。
金光落日,桑榆夹道,霞光漫天。
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隐出现柳庄大门。
马背之上,祝英台有些发困,眼皮子很重,两眼有些睁不开,靠着梁岳,问道:
“死后是什么世界?是不是和地下天国一样阴森?有没有孤魂野鬼?”
梁岳摇摇头,笑道:“非也,人死后化为蝴蝶,飞向其他世界,那是一方世外桃源,无忧无虑,离恨离怨,亲朋故人,笑语晏晏。”
“团锦簇,鸟语香。”
梁岳一边说着,一边横抱妻子,来到梧桐园。
梧桐深秋,叶片摇落,杨柳依依,鸳鸯戏水。
“真是如此吗?”
祝英台有些不敢相信,看向丈夫的双眼,似乎想看他有没有说谎。
“当然。”梁岳双眼隐隐出现梅图案。
刹那间,祝英台仿佛看到那无穷绚丽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