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勰帝遗书一定被放在一个时刻能看见,却被总是被忽略的地方。
颜如玉的心定了下来。
他提着络子将玉蝉投进一旁的水桶里涮了涮,再将雪白的玉蝉从血水里捞出来,随手拿出一块布来擦。
知树从外面跑了进来,低声道:“公子,柯老四说有要紧事,正在马车上候着。”
颜如玉瞥向闽阳,走出门外,招来一个绣使吩咐道:“找个人来给他看一下,伤口都缝上,别叫他死了。”
“是!”
地牢里不见天日,直使衙门外,天色尚未沉下去。
颜如玉坐进车厢,见柯老四一身整齐的装扮,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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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老四难得把白头发都梳得整齐:“桑丫头今日生辰,请大伙去茱萸楼吃酒呢。”
他瞟了一眼颜如玉。
就知道桑丫头没请他。
“你这身份着实不便出面。”柯老四好心安慰了一句,又问,“你可有什么贺礼,我可以替你送过去。”
颜如玉靠在车上,失笑道:“我为何要送贺礼?”
柯老四啧啧啧地摇头:“全身最硬的就是嘴了!”
颜如玉面色一僵,表情十分不自然。连柯老四也知道了。
“我不但知道,还看见了!”柯老四一笑。
颜如玉面色阴沉,自从桑落进了丹溪堂,柯老四整个人就偏了,路子就偏了!动不动就看那处!
柯老四不知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还摇头晃脑地道:“也就你想得出来,送桑丫头化尸水。换别的姑娘早吓坏了,也就她还欢喜得紧。”
原来说的是这个事。
颜如玉神色淡淡:“我与她有契约,她替我做三件事,我给她化尸水和黄金。”
柯老四闻言眼角抽了抽。敢情还不是给桑落的生辰礼!
“桑丫头误服苏合香的那两夜,你连直使衙门都没去,就守在丹溪堂里,怎么这时候倒要起面子来了?”
颜如玉眸光微动:“我是想知道三夫人的事。”
什么叫圣人不急,急死内官!
柯老四是真切体会到了,他将假胡子吹得老高:“那你也、也不准备送她生辰礼?”
颜如玉抄着手好笑地看向柯老四:“你急什么。你可是没准备贺礼,所以想在我这里顺点东西去?”
“人家夏大夫和李小川,一听说是她生辰,立刻就去准备了!你怎么就这么、这么——”柯老四“这么”了半天,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
他滴溜溜的一转又诱惑道:“今日桑丫头打扮得可真是漂亮,你不去看看?”
颜如玉挑眉:“我是好色之徒?”
柯老四噎住了。
这个一辈子用手的家伙!
“哎呀!不管你了!”他一甩袖子转过身去,对着车帘外的知树道,“找僻静的地方,让我下车。”
马车绕过长街,再转向一个小巷,柯老四飞快地钻出车厢,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颜如玉端坐在车厢里,听见知树低声道:“公子,真不去茱萸楼吗?”
怎么都来问他这个问题?
颜如玉从小柜子里取出那卷被他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名单,缓缓展开,上面不少人名都划去了。
知树深吸一口气,想开了好半晌还是开了口:“公子,我们派去盯顾映兰的人刚刚来报,他今晚也要去茱萸楼。”
颜如玉眸光顿住。
她甚至请了顾映兰
知树没听见他的回答,以为这事就这样算了。正准备调转马车往颜府去。
“颜大人?”有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颜如玉的马车太过乍眼,被认出来也是常事。知树一看那人,竟是之前桑落救治的小内官,旁边还站着胡内官。
“颜大人!”元宝站在马车边,上次回桑家还是颜如玉带着他回的,所以他问道,“您可知道桑姐姐在哪里?我和胡内官找了她一整日了,桑家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听说她在丹溪堂看诊,可也没人。”
当真是巧。
颜如玉挑开帘子,露出脸庞,扫了一眼他和胡内官,眼眸眯了眯,心中已有了计较。
“你找她有何事?”
元宝咧开嘴笑,却也不敢过分声张,只上前一步,站在马车的窗下:“我被选作圣人的侍书了。我想跟桑姐姐说呢!”
颜如玉一挑眉,长长地“哦”了一声,慢悠悠地道:“这么好的消息,定是要快些告诉她才是,她在茱萸楼。”
说着他看看天色:“这么晚了,宫门只怕要落钥。你们上车来,本使送你们一程吧。”
元宝双眼一亮,看看身后的胡内官,兴奋地点点头:“我就说吧,颜大人可好了!”
胡内官不置可否地笑笑,行了一礼,这才上车。
车厢里传来敲击的声音,给知树下了命令:“去茱萸楼。”
“是!”
——
茱萸楼是江州食肆。
江州人好辛辣,多数菜肴中都有带有茱萸、胡椒等物。京城中人多数口味清淡,太妃又是江浙人士,故而到茱萸楼吃饭的人并不多。
桑落与倪芳芳最先到,倪芳芳数了一下,有十个座位,便道:“我们只有六个人,竟然这么大个桌子。”
她去寻小二:“可有小一些的?”
小二摇摇头:“小一些的厢房被人订了。再小的,客官也坐不下啊。宽宽敞敞的多好。”
天色渐暗,桑落站在窗口,看着点点灯火,见桑陆生这么晚还没来,决定下楼去迎一迎。
刚一下楼,却听见有人笑吟吟地道:“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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