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盖里斯的谏言,当时的伊甸也陷入了沉思。土地是封建社会的根基,谁掌握土地谁就是封建社会里的中坚阶层,而谁掌握分配土地的权力,谁就必然封建社会里的掌权者。
甚至于不少的掌权者自己,都没有那个重新分配土地的权力。
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了伊甸面前,但是否能够抓住,还要看他自己的器量。
放弃掉十字军的名义,转而从更实质的经济矛盾入手,从而得到本地佃农与奴隶们的支持。
这并非是伊甸背叛了自己的阶级,也不是颠覆掉了封建统治,而只是一轮统治阶级内部的洗牌,而显然,伊甸是赢家,所以他可以把输家的筹码丢出去拉拢人心。
……
现如今是伊莎贝拉即将抵达耶路撒冷的前夕,盖里斯他们正筹备着在耶路撒冷这里,举行一次二度加冕的仪式,从而宣告战争的结束,以及收复失地的胜利。
也就是这个时候,埃及的消息也真正传入盖里斯耳中。
在圣殿山上的原阿克萨清真寺里,盖里斯听着帕拉丁们的报告,就能感受凝固的血填满了自己鼻腔,似乎每一口空气都泛着血腥。
他们对达米埃塔惨状的描述,使得那些景象仿佛浮现在盖里斯眼前。
“你觉得埃及会成为什么样的的?”盖里斯在房间里向一旁的伊拉克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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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大人,这不是您早有决断的事么?主早已安排了这一切的结局。”
说话的时候,伊拉克略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目光究竟如何。
盖里斯有些沉默与哑然,随着对这一世的适应,他并未麻木,反倒是愈发多愁善感了起来。
盖里斯的眼中,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存在,都是生命,都是与自己同样的存在。
人类的移情,在盖里斯身上愈发的深刻。
而在这个时候,又一份公文被帕拉丁递送了过来。
这份公文,阿卡那边递交过来的。
主要内容是:热那亚人对耶路撒冷王国彻底取缔奴隶制的行为进行了抗议,热那亚人认为这是对威尼斯人的偏爱。
对此,热那亚人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
注意到这份公文内容的时候,伊拉克略还发表了一点自己对热那亚人的了解。
“热那亚人需要奴隶,他们作为新兴的海上商业共和国,他们本钱或者说底蕴其实相当有限。威尼斯人控制了亚得里亚海,有着众多的殖民地,可以征召大量的自由桨手,但热那亚人做不到。”
“如果他们想要维持自己庞大的海军,势必需要大量的奴隶作为桨手。当然奴隶对于热那亚人来说不止如此,这年头商业贸易的商品其实本就有限,虽然北意大利出口大量的手工业品,从中东进口不少的奢侈品,但同时奴隶贸易本就是热那亚的盈利重点。”
“他们从克里米亚半岛购买奴隶从地中海各地收集奴隶,将之销售到大马士革与埃及,然后又从大马士革与埃及采购奢侈品运往欧洲。”
不过在场的人,其实都不怎么在意。
热那亚人抗议耶路撒冷王国打压奴隶制又不是这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自从耶路撒冷王国统一巴勒斯坦地区后,整个地中海东海岸都被归于一个耶路撒冷的统治。
以往的时候热那亚人还能绕路然后前往大马士革进行交易,但现如今么……就连大马士革都被耶路撒冷王国的盟友德意志十字军控制住了。
可以说只要耶路撒冷与伊甸,一同打压奴隶制,那么热那亚人将会真正意义上的失去大马士革这个奴隶销售市场。
“我们不需要在意他们不是么?我们下一步计划,本就是从诸多北意大利城邦的手中收回那些治外法权不是么?”
热那亚人的抗议是什么?热那亚人能将船开上陆地么?既然不能的话,那么盖里斯何必在意他们的抗议?
至于组织出什么军队进行干涉,那更是笑话,现如今欧洲富有活力的团体,本就集中在第三次十字军的浪潮里。
当然,更重要的在于,从北意大利诸多城邦手中收回各个社群的治外法权,本就是盖里斯早就计划好的事。
不只是热那亚人、还包括了比萨人、威尼斯人等。
在旧耶路撒冷王国,一个阶级有一个阶级的法律,一个族群有一个族群的法律,一个宗教有一个宗教的法律。
这种情况对于新耶路撒冷王国来说,是不可能继续下去的。
盖里斯已经在帮着第二王国制定一套新法律了,那套成体系的法律,比之旧耶路撒冷王国时期要好上百倍。
帕拉丁们所需要干的就是将那套法律推广出去,确保执行的时候能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还是要注意点的,毕竟接下来我们的主要工作,其实就在于开拓市场,以及从外引进人口。热那亚人在这个过程里,是我们绕不开的对象。”
对于耶路撒冷王国来说,军事行动已经算告一段落了,在之后的几年里,平日里的工作都将以发展经济为重点。
现如今的欧洲可不是16世纪那个发现了美洲的欧洲,12世纪的欧洲,生产力发展刚刚走向正轨,货币本身就极度稀缺。
开发这样一个市场所需要费的成本,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果盖里斯打算节省精力,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和威尼斯、热那亚这样的商业共和国进行有限度的合作。
从欧洲引进人口需要商业共和国,从巴勒斯坦以外获取原材料也需要商业共和国,而生产出来的商品卖回欧洲,也同样需要商业共和国。
与那些封建领主们相比,这年头的商业共和国,也已经算是能够合作的对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