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时,却只听一声厉吼、震得房梁上的灰尘哗哗直落,冷逸心中一凛、猛然回头目带杀气地顺声看去,却又陡然一惊;
听得那吼声响起,围观众人被打断了思维、也不由得眉头紧皱顺声看去,随即也是一愣;四周再度一片死寂!
“停!停!不要打了!最后一步不能让那群夯货看见!”
“洒家这辈子竟然还能见到如此精湛的手艺!就是死了也值了!”
只见一旁的洛尔桑扬着蒲扇般的大手、满面红光、两眼疯狂的手舞足蹈,就像一个疯子犯病一般指着冷逸手中的锤子大声嘶吼,似乎根本忘却了刚才两人的敌对!
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看着洛尔桑那明显不是装出来的癫狂样,冷逸的眉头微微一皱……
“师父,咱别发痴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就在此时,巴尔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怯生生地走到洛尔桑身边、伸出手指捅了捅他,那满是铁髯的面庞一副奈的表情;不仅巴尔特如此,围观众人也仅仅是翻了翻白眼、并未表现出什么过多的反应;这只能说明,洛尔桑不是第一次“犯病”了……[
“嗯?!”
突然之间,洛尔桑一声低呼、瞬间僵在当场,那狂热的双眼也霎那间恢复了清明;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仰天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踏前一步对冷逸郑重拱手;
“小伙子!不用打了,锻造武兵的关键点没必要为了比拼手艺泄露出去;不然,你师父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至于这场比试,也没必要再比下去了,洒家认输!”
“哼!一个认输就完了?”冷逸回过头,看着洛尔桑一声不屑的冷哼;“你说诬陷就诬陷,你说完事儿就完事儿,你真当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洒家愿赌服输!”
洛尔桑依旧抱着拳郑重地说道,而后转过身、冲着门外的人群重重地一抱拳大声说道:
“各位老少爷们!洒家先谢谢大伙来捧场!但是,洒家也要向各位陪个不是,洒家刚才确实是血口喷人、辜污蔑这位大祈小哥!”
什么!
血口喷人……辜污蔑!
听得洛尔桑的话,铺子外乌泱泱的人群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即便是一片窃窃私语,紧接着一双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看向洛尔桑,门前的虎贲卫也双目圆睁、猛然按住了刀柄;
堂堂西荒第一铁匠、最接近锻造师的人!
竟然利用大家对他的信任、做出这等屑小之事!
“哼!知道自己要输了,赶紧承认罪行想着保命?洛尔桑,你可太高看自己了;”听着洛尔桑的话,冷逸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声冷哼道;
虽然他看出了洛尔桑似乎有他的道理,但是,诬陷就是诬陷,不论理由![
“这位小哥!洒家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岂料洛尔桑依旧郑重地对冷逸拱手道:
“一开始,洒家确实不相信那刀坯是你打的;洒家以为你是跟着师父出来历练的,你师父必然在人群中;但是,洒家非常想见他老人家一面,可又不敢放肆;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想着迫使他老人家现身;这是其一;”
“其二,洒家看着那把刀坯所用的路数非常熟悉,和家师一模一样;可家师早已不知所踪十几年,想必早已亡故;但看着这路数,洒家觉得令师和家师应该有一段渊源,应该知道家师的下落;所以,洒家便如此冒犯;”
洛尔桑的话说完,便一声不吭的踏前一步来到一张铁毡前、当着数人的面猛然弯下腰——
嘭!
只听一声闷响,沉重的铁毡微微一颤,只见洛尔桑重重地把头放在了铁毡上,一双虎目坚定地看向冷逸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