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声音从胸腔中挤出,像饱胀碎裂的玻璃,裹着懊悔、怨愤和深入骨髓的悲痛。
周遭的人不自觉红了眼,转过背去,默默不语。
黑暗中那瘦弱的背影瑟瑟发着抖,痛苦地蜷起着身子,又是低声呜咽:“爸……”
颤抖的秋风,抚不了枯竭的血脉,吹不透空洞的身躯。
叶煕阳朝我走过来,摘下呼吸器,红着眼睛,喉咙艰难地吞下一口水,要同我说什么,却是噎住了。
我点点头,不用说,我都懂得。
几个小时前的画面,历历在目。罗毅一脸苦涩地向我倾诉:“娅楠不会和我说心里话,成年以后再没叫过我爸爸。她在人前,都装作不认识我。”
欲亲不亲,欲养难养,罗毅说话时那沧桑悲凉的眼神,我永远忘不了。
这个男人从不曾得到自己女儿的关怀,却毫不犹豫地顶着生命危险,只为给她多一丝活的希望。到最后,独自倒在寂清的荒野,连吭都来不及吭一声。
现如今,她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爸爸”,他最想要听到的亲昵,却再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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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过境,纵然泪雨倾盆,难以诉清,这怨悔之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