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说了,飞蓬多半以为自己在安慰失败者,说不定还会生出更多误会。重楼斟酌着,毫不手软地劈下一记手刀。
“唔…”被空间之力束缚着躲不开,飞蓬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重楼居高临下地看了半晌,突然嗤笑出声:“哼!”他喃喃低语,语意满是凛然桀骜:“本座真想做什么,谁能阻止?”就是抓了不杀,也轮不到魔界众长老多嘴多舌。真有不服者,有本事和本座打一架啊!拳头大才是真理。
他俯下身捞起飞蓬,埋首在雪花般白皙的脖颈和胸口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楼定了定神,微微颤栗的手指掠过已被蹭开的前两颗纽扣,触上了第三颗。
“嗡嗡!”轰鸣声当即响起,重楼回眸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桌案:“你倒是护主,放心吧。”
公文堆旁边,只见照胆神剑挣扎着想飞起,又被禁制拉了回去。
重楼重新低下头,一下子扯开了扣子。看过很多次的神体大半个上身尽收眼底,却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引他着迷,又让他爱怜。
滚烫的唇停在风云神印上,重楼重重吮吸了一口,才将尖利的牙齿刺入。以血为引定下契约,飞蓬哪怕逃离,也很容易被他定位。他这么想着,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手腕,血珠一滴滴滚落。
“嗯…”但神印是敏感处,飞蓬即使被迫陷入昏睡,也难耐地缩了缩脖子,嗓子眼里溢出了一声浓重的呻吟。
重楼早有准备地替他掖了掖被角,把利齿拔了出来,转而为飞蓬整好衣衫。
悬浮在半空中的血珠和尚在坠落的血珠,都在重楼招手下飞入口中。他抬头含着笑吻上飞蓬的嘴唇,将魔血给飞蓬灌了下去,与体内的封印交互着,形成又一层限制,却也是关键时刻的监视、追踪和保护。
可唇齿相依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重楼险些迷失在温软湿润的唇腔里。好在炎波血刃看不下去,没一会儿,就主动从重楼身上飞离了。
“噗!”其中一柄血刃接了一杯魔族圣药,重重泼在重楼苍白的脸上。
重楼无奈地抬头瞪他一眼,终于愈合自己手腕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也接下了另一柄血刃送上来的药壶。契约需要的鲜血是定量,不舍得让飞蓬失血太多,那真要补血的自然是重楼本身。
喝完药,重楼看着飞蓬白里透红的脸,眸中除了温柔,更多是犹豫。责任情爱两难全,自己为帝为尊,能恣意地于公心中满足私欲,两相无大碍,唯有不因私心放水是底线。
可飞蓬的脾气和自己不同,自己不杀他,就足以让飞蓬以为,自己因他“求而不得”而生出怜悯,继而如鲠在喉、寝食难安。想了许久,重楼的目光转向地图。他思忖着自己在魔界的各方别居,首先排除深雪域。
那里太过于明显,把飞蓬关进去,他怕是没多久就会发觉自己同样有心。这样的两情相悦,只会让飞蓬更难界定公私的界限。他会更为难,终日挣扎在责任、情爱的平衡里,甚至生出自己在利用感情活命的无地自容感。
“两害相权取其轻。”重楼伸手抚过飞蓬的脸,最终在两种伤害里选了轻点的那个可能。
他为飞蓬戴上一块面具,开启一条空间通道,把人送到了一处罕有人迹的秘境。这是暗星的私人地盘,外围有据点,偶尔他会在这里召唤暗星高层开会。一旦出事,暗星所属能以最快速度封锁周遭,进行地毯式追捕而不必掩人耳目。
“参见尊上。”留守的暗星魔将们吓了一跳,慌忙从自己的位置上蹿到庭院门口行礼。魔尊一贯是直达房间,很少会出现在门口等他们叩拜,除非有要事宣布。
重楼环视一周,淡淡说道:“天级九重的,随本座进来。”他踏前一步进了院子,游弋为首紧急赶来的几位暗星高层面面相觑,连忙追了上去。
匆忙间,他们难免想到魔尊怀里的那个戴面具沉睡之人,惊鸿一瞥竟一点儿气息都没察觉,到底是什么呢?
“尊上…”游弋瞧着重楼走进卧室,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重楼把飞蓬安置在干干净净的主卧,随手抖开被褥盖好,才将面具摘下,对身后的门淡漠道:“进来。”
“是…嗯?”游弋刚走进一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神将?!”他整个魔都在发抖,过于聪明的后果就是一瞬间联想太多——
神魔大战,神界最终灭杀所有入境敌人,封闭两界通道停战练兵,世人皆以为这算扳回一局。结果,神将飞蓬战败坠入魔界,自家尊上没有公布出去,还把人封印了带到作为他据点,可谓天罗地网、插翅难逃的此地,是想做什么?!
“哼!”重楼回过头,拂袖一阵劲风,把懵逼的几位天级九重卷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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