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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三/重楼飞蓬】中长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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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一片冰心在玉壶(飞蓬的冷淡/重楼的自厌/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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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保证被窝里依旧是温热的,哪怕伸出两只手臂在外,飞蓬也不会着凉。

还真是天天不重样,嗯,用的还是空间圈养的混沌兽肉,味道一如既往的美味。良好的睡眠质量让飞蓬现在的心情还不错,他先尝了一口面,然后才说出建议:“那个魔女,直接杀了吧。”

“至于背后势力,养出敢给效忠者下药的晚辈,理应同罪。”他眉眼一派平静,态度与当年处置神界飞升者叛乱,涉及到叛乱者家属时相似,并无多余的怜悯心:“倒是心魔一族,天诛事涉隐秘,高层若知晓,其罪当诛。中低层未涉及者,逐。”

重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合理。”中低层不知情者,逐出魔界、不立大功不得回归便是。这样,往后再诞生的心魔,就可以从源头掌控,比现在好多了。

“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重楼想着又不忿起来:“直接杀了他们,太便宜了。”

他握紧了拳头,踟蹰一瞬,也还是实话实说了:“我查的时候发觉,他们在神魔大战后上供的贡品,被动过手脚了。掺进去的,和我这次中的毒是同一种,目标…”

“天诛,哼!”埋在飞蓬心底的郁气不自觉上涌,他把碗底重重磕在了被褥上:“偷偷摸摸、龌龌龊龊,真不愧是恶念化身!”

热乎乎、油辣辣的面条微微一晃,还好没被震出来。

但重楼顾不上注意这个,只因飞蓬冷凝了眉目,蓝瞳锐利地直视他,嗓音冰凉地刺了一句:“我是不是该庆幸,你那个时候还挺忙的,没时间动手享受,更没想对我玩点什么新奇的花样!”

对此,重楼垂眸不语,一副任凭指责的认错模样。

飞蓬见他一副不回嘴、不辩驳的样子,原本膨胀的怒气无处宣泄,但并没有慢慢消解,反而埋在心里如燃烧的烈火,愈演愈烈。

这让他即使颇感无趣,一味地低头吃面,也味同嚼蜡,并不因美味而舒展眉宇。

弥漫室内的无形压力,让重楼有自己正在窒息的错觉。他坐在床尾,无措地僵直身体,尾指不安地勾动几下,连自己的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直到飞蓬冷着脸吃完放下碗筷,重楼想到他再气也还是补充了些许灵气,才悄悄呼出一口气,迅速起身接过来处置掉。

重楼又用空间术法搬来一张长桌,端来一大壶清茶配好茶盏,一起摆上去,并为飞蓬放好靠枕。

“飞蓬,我从无羞辱你的想法,那种东西,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直到此刻,重楼才鼓起勇气,借着把一本崭新游记递给飞蓬的机会低下头,嗓音低沉地说道:“还是事后让游弋、青竹去查,才发现有问题。”

飞蓬翻开书页的手指微微用力,在纸张上留下了一道轻微的卷痕。他依旧冷漠着神情,没有回答什么,只低着头从上看到下,之后翻了好几页,也喝了几次茶。

重楼坐在长桌另外一头,将从魔宫摄来的一堆文书、奏本放了上去。说起来,他所坐方位刚好是飞蓬视线不及之处,却足够伸手触碰茶壶、茶盏。

飞蓬每次口渴抬手,虽看不见重楼,但近在咫尺的茶盏里,仙茶温度刚好,且从来没有少过。

若换成之前,哪怕是事发前,这温度不高的室内都必然会多出点静谧温馨,甚至是双方不自知的暧昧。

可这一次弥散在彼此间的,似乎真的只有深深的沟壑了。

而飞蓬敏锐地察觉到,投放到地上的影子里,重楼面前的文书奏本,厚度根本没变化。

他有一瞬想要讽刺点什么,譬如你没心思批阅就别做样子了,又譬如魔尊为监视本将可真是专注。

可话至喉间,感受着适才流过喉管的水温和甜度,再想到重楼是多方寸大乱,才连影子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发觉,飞蓬又说不出口了。

他只能继续安静地看书,也一心二用地研究体内新的封印。

其实,飞蓬很清楚,重楼定然不会一无所觉。但大抵是出于愧疚,他的底线一下子降至极点了,既没点破事实,也没想方设法阻挠。

可就算飞蓬被补了一些本源,之前的伤势对魂魄也还是有极大伤害。

还没到正午,他便又困倦起来:“哈欠。”

“困就睡。”重楼立刻放下掌中奏折,快步来到床前。隔壁煎熬多时的药汤,在出锅时便被他一直注意着,此刻被隔空摄来,恰是温热的:“你的伤并没有好透。”

本源之力得到弥补,但聚拢的魂魄还有罅隙,只能在滋养中慢慢黏合。重楼每日调配的养魂药汤,便是这个作用。飞蓬默不作声地接过来,一饮而尽了。

重楼见他愿意配合,心里松了口气。

可就算存货还有,药汤每天也有定量。一旦喝多,隔着封印无法被神魂立即吸收,过量地堆积在体内,效果又在魂魄而非身体,往往会激起副作用,令飞蓬嗜睡。

这点听起来不严重,但既然直接治疗魂魄,就难免激起些沉淀在灵魂表层的记忆,让人睡得不安稳。是以,重楼并不敢让飞蓬用多,宁愿慢慢滋养着,也不愿影响飞蓬休息。

今日的汤药难得有点苦涩,飞蓬接过重楼递来的软嫩糕点和果脯,一块块嚼碎咽了下去,又接过一杯温度刚好的清茶。

用料还是毫无顾忌的珍贵,滋味也还是一等一的上佳,精心细致又体贴入微。

飞蓬心中情绪越发复杂,想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而重楼也不该只顾自己伤势,忽略了自身同样有隐患。

他咽下最后一口,抬眸看着重楼,冷冷道:“重楼,你是不是忘记,我在治疗术上的水平比你高?我的伤是没好,那你呢?你是有空间,也有经验,去弥补灌输给我的本源,但心头血…”

“你脸色很正常,连处理公务的姿态都很‘闲适’。”飞蓬加重了语气,但话语中冷意更多:“糊弄谁呢?还不去闭关!”

重楼哑口无言,飞蓬清醒的时间加一起最多一天,精神好的时候更少,可自己的伪装还是被他戳穿了。

但让几个魔将继续看守飞蓬,重楼又放心不下。只因飞蓬的状态算不上好,万一他们的脸色稍微不对,立刻就会激起飞蓬不太好的回忆。

“对于发生过的事,我不会自欺欺人。”长久的默契并不会因为存在隔阂就断离,飞蓬只看了目光变幻的血瞳一眼,便猜到了重楼的想法:“而且,你杵在这里,我更睡不好了,可比他们…”

他本来还想再讽刺一句,但瞧着重楼指尖微不可察一颤,明明难过极了,却还是不动声色凝视自己,丝毫不回嘴的样子,伤人的话竟没能说下去。

“飞蓬…”重楼合了合眼睛。

其实,他每日每夜看飞蓬睡得那么沉,时而发出模糊的呓语,简直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煎熬。

所以,重楼宁愿飞蓬出口伤人,而不是总心软地留下余地。明明是自己先伤飞蓬至深,从身到心都留下极深的、难以愈合的伤口。

“我可不是心软!”飞蓬将话题往正事上极力靠拢:“事涉天诛,各位界主不在,你是唯一抵御他的人选,必须保证状态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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