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其上写着:连玉等将假借权非同或你名义夜审死囚。
好方法!
他看罢,眉心猛地一凛,燃了火折子将信函彻底烧掉,又吩咐一旁的小四道:“立刻备轿,我要去黄府一趟。”
他出门的时候,却恰恰碰上严鞑和高朝义出门,双方的轿子都候在驿馆门口。
严鞑淡淡问道:“不知李侍郎这是要到哪里去?”
他一笑,回道:“想必和相爷的目的地一样。”
“哦?”严鞑反诘,“老夫这是要去衙门,虽说衙门和黄府毗邻,但若李大人去黄府拜谒权相,那我俩的目的地可不一样。李大人此次奉命过来是办案,而非探亲,该到衙门调查,还是另有所图地去黄府,莫要混淆才好。”
李兆廷也不争
辩。
严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猛一拂袖,和高朝义进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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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馆中杂役起轿。从获悉身世开始,他已忍了十多年,如今还有什么是忍不得的?
严鞑和高朝义到府衙去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若在坊间也找不到证据,黄天霸自己的衙内还能让他们找到证据不成?整个岷州,也只剩黄府和牢房才有证据了。
司岚风没有说明连玉等夜探牢狱的具体时间,想是计划未定,一旦确定行动,司岚风未必能及时通知他。连玉这方法甚妙,只是既然预先让他知道,他自然不能让连玉成功。当然,他不会亲自动手,只会将这件事透露给权非同,因为没有多少人会喜欢后浪推前浪。
*
黄府。
素珍没想到,她化了许久的妆,装扮成那个进府不久、多在厨房做粗使活儿的丫鬟朱儿才个把时辰,便在这黄府碰到了权非同那冤家。
她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公然出现在黄府,那般大喇喇的,比主人还像主人地躺卧在湖中小亭中的一张长椅上。
那椅子上垫了床软褥子,前方石桌上大小精美碟子里砌满时令水果……昨日下过雨,今日一切看上去越发柔绿水嫩,阳光润泽着庭院各处楼阁和树木、水气,那金柔的光慵懒地打在这闭眼假寐的男子身上。他一身纤白如雪,一身金光华贵,那双丹凤眼眸如妖孽般美丽,更是可恶。
这男人,恣意得很。
素珍心下一紧。若装扮的是面目完好之人,除非会易容术,或是有回春堂那等妙手,否则还真装不成。幸好朱儿脸上有个极大的伤疤,从右眼蜿蜒到右颊,容貌丑陋,让人看不真切其原本模样。
她扮惯了男子,对妆容之术自有一手,虽无法完全模仿朱儿,却也化得有七八成像,加之朱儿平日垂眉低目,到底长什么模样,谁都没个深刻印象。
她着实忌惮眼前这男人,可这时要撤已来不及。
权非同被那哐啷一声脆响扰了好觉,倏地睁开眼来。
“是谁将这玩意弄翻的?”
地上碎瓷泛着淡淡药香,低沉的嗓音透着初醒之人惯有的微微沙哑,闻者却无人不怵。
他似乎对这突然的打扰大为不悦。
须臾前,一众十来个丫头款款而来,尚羞红着脸看着这个俊美男人,这一问,顿时碎了一池芳心,都惊得立时低了头。
素珍略带同情地瞟了瞟身边那个唤晴儿的丫头。
“是她……”晴儿响亮地说了一声。
多道目光一下探到自己身上。素珍一愣,他妈的,这是玩嫁祸和集体针对呀!
事发经过是这样:她本在厨房帮工,晴儿拿了帖药过来让她煎,说是老爷的贵客病了,昨儿吃了帖药还没见好,今儿接着要吃。药煎好后,晴儿又在托盘上添了好些瓜果蜜饯讨好贵客,却又嫌沉,只让她端着药跟过来。途中遇到一众午休吃饭的丫头,一听是到贵客那里去,也都羞羞怩怩地跟过来了。到得亭外,晴儿便将托盘取过,自己端过去,脚也不知怎的竟突然崴了一下,药便洒了。晴儿是名大丫头,想将过错搪塞过去,其他丫鬟亦明摆着帮衬晴儿。
晴儿微微低头,眼梢却冷冷地盯着她,那意思很明显,让她说话小心点。
权非同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淡淡道:“这祸事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