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病的离奇,毫无征兆,就像是早早埋下了引子,在那一天轰然爆发,白幸连着高烧不退整整一周,白家的门槛都要被大夫踏碎了,可无论如何诊治,白幸的烧就是退不下来,等人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了。
刚开始,白董明还会心急火燎的带着大夫来给他医治,可不知为何全都不了了之,自此他在家中不再是什么意气风发的长子,成了白家不耻与口的残疾。
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白幸打一百个包票,他生下来那时绝对是个完完整整的男人,可如今......
正当白幸将视线落在自己腿上,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忽然,从门口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有谁撞开了房门带着人走了进来。
白幸慌忙地抬手要去掀自己盖头,却猛地停下了动作,他记起上花轿时媒婆说,盖头万万不能自己摘了,不然肯定会招来祸患。
正犹豫着,来人已经到了跟前,一个陌生婶子的尖嗓子传了过来,有些阴阳怪气:“哟,还真是个听话的,这样了盖头都不摘。”
那老婶子瞧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男人,清了清嗓子:“二奶奶懂事儿,知道分寸就行,这趟就是过来告诉你,这前头......”
“刘婶。”
一道略有沙哑的低沉声音隔着盖头传进白幸的耳朵里,是个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十分的平淡:“前头好像又闹起来了,你回去吧。”
那被叫做刘婶的老婆子一瞬间局促起来,那双有些昏花的眼睛用力瞧了下贺韦,害怕的垂下视线,只敢看着贺韦的鞋面,用十分为难的声音说道:“这,这不合适啊,大......”
“哈......”贺韦有些不悦地抬了下下巴发出一声嗤笑,用嘲弄的口气堵住了刘婶的下话:“一个两个都是男人,你以为会怎么样?”
刘婶瞬间一头冷汗,她已经没有刚进门时那股子嚣张的气势,抬手抹了一把鬓边的汗,有些复杂地瞧了一眼坐在床上安静地像块石头的新娘子。
“去。”贺韦不再看她,两手背着缓步向床边靠近。
“这,哎!”刘婶无法,只能捏紧了两只手往门外冲。
“娘最近体虚,晚上睡不好,一些扰人的闲言碎语,好好的烂在肚子里。”贺韦冷冷的声音像是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用力拽住了刘婶的双脚。
她头也不敢回,好半天才缓上一口气,哆哆嗦嗦地往外极快地走:“老奴知道了,老奴知道......”
屋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贺韦不满地抬手在脸边挥了挥气味,这满屋子的药渣子苦味闻着就深感晦气,他注意到床边放着一杆长柄的玉如意,是准备在喜事上用来挑新娘盖头的。
贺韦感觉有趣,伸手抓过那玉如意的长柄,拇指的翡翠扳指在上面磕出清脆的响声,还不等床上的新娘子作出反应,贺韦已经伸出手来用玉如意挑开了盖头。
盖头下是煞白的一张清秀小脸,消瘦的脸颊写满了瘦弱贫苦,只两眼大得像两只葡萄,满是惊惧的瞧着自己,贺韦视线落在他腕子上的单只白银镯子上,连一对儿都凑不成,看着真是寒酸。
白幸脑袋上的盖头掉落在床沿,接触到贺韦的目光他两肩一颤,慌忙地低下头去。
不都说贺家二公子病弱不堪,没有几天活头了么?怎的眼前这人长得这样高大,丝毫没有病气。
白幸不敢光明正大的观察贺韦,只能偷偷瞥着他身上装束,衣料高档,腰间环佩,一看便是有钱人家,刚刚那婶子也是贺家的下人,领进门的应该不会是旁人......
白幸正思忖间,一只手忽地卡住他腮骨强是抬起了他的脸来。
“抬头。”贺韦看他低着脑袋那副鹌鹑的样子心里好笑,连喊几次都不见白幸动作,干脆直接伸手掰起了白幸的脸来。
确实是细皮嫩肉一副好看的模样,小狗似的一双水汪汪眸子瞧着自己,虽然是眉头深揪却不做反抗,莫不是......
贺韦心里突然了然,似乎他不认得自己夫婿长什么样子。
贺韦的嘴角有些诡异的牵动,鼻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微微眯起眼来扫过白幸在膝盖上揪紧的双手,将语气放的平和:“夫人不认得我?”
白幸这才敢将视线落在贺韦的脸上,眸子里满是疑惑,可他没法开口询问,只能点头回应。
“我是贺家的少爷。”这可不算说谎。贺韦的拇指在白幸腮边轻轻摩挲着,昏黄的烛光下他的眼神十分晦暗,看的白幸心头突突狂跳,不由自主地便抓紧了膝上的衣裳。
“这样怕我做什么?衣裳都要撕碎了。”贺韦手掌压住白幸单薄的肩头,推着他往床上躺。
“不如我来代劳,撕的更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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