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吵成这样,躺在床上的贺临都一直没什么反应,直到临近傍晚他才有了醒来的征兆。
好不容易支开了眼皮的贺临扭动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颈望向床边,那里趴了个人,虽然只是埋着脑袋蜷在臂弯里睡觉,可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是个消瘦的人,他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被角,像是怕睡在床上的人起来自己却不知道。
贺临叹了口气,用麻木直板的眼神盯了一会儿床顶的雕花,伸手轻轻推了推白幸的胳膊:“别在这儿睡着,要着凉。”
白幸睡得不沉,这一推就被惊醒了,吓得一个激灵抬起了头来带的板凳都咯噔一声。白幸觉得自己的手心有些发疼,低头看过去,是他抓被角的手抓的太过用力,在手心掐出了五个小小的指印,时间太久,已经有些发紫了。
白幸如梦初醒,连忙站起身来去看床上的贺临,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便伸出手来在贺临的胳膊上轻轻捏了捏,用眼神示意他身上有没有哪疼。
贺临每次发病苏醒过来都会觉得身上的每处都隐隐作疼,但他懒得开口解释,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事,别捏了。”
说罢,贺临努力的支起身子,挪到床边想要下床穿鞋,似乎连眼神都不愿落在白幸的身上。
摸不清贺临的脾气,白幸只能紧张的扶着他,生怕他脱力再摔了,眼见着贺临挪着步子要往外去,白幸哪敢由着让他出门,连忙伸出胳膊来挡在他的跟前,手挡在身前不住的摆着。
贺临疲惫地转眼看了过去,视线落在了他衣衫半开间露出的脖颈上,那里有一处青紫的痕迹,只是一眼,他就明白昨晚发生过什么。
他的双唇抿平,很快,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
“你叫什么?”他问道。
白幸支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却又慢慢的合上,他转头在将手指在茶杯里点了一下,在桌上快速的写出“白幸”两个字来。
“白幸......”贺临上前,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
面对着自己这个病弱的名义上的夫君,白幸踌躇片刻,又在茶水中轻轻沾下,转头在桌上再次写下“幸儿”,两个字来,至少让他从自己这里知道,总比从旁人口中听到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