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热了,柏油马路被晒得几乎要化,韩褚却顶着大太阳四处跑现场。
沈熹的花店关了门,连环杀人案也随即销声匿迹了,这进一步印证了警方的猜测,韩褚身负接触沈熹的重任,终于在一周后再度敲开了沈熹的家门。
裴荀不知为何,似乎不在,沈熹的声音很低,通过门铃问是谁。
韩褚道:“是我,韩褚,熹熹,我来看看你。”
沈熹迟疑半晌,才应声:“嗯,谢谢你。”
他打开了门,韩褚带了点常见的补品水果,除此之外,还投其所好地抱了一束花。
“呀,”沈熹嗅出了花香,嘴角抿出一个浅浅地弧度,却转瞬即逝,“是黄玫瑰么?谢谢你。”
韩褚将花束送进他的手中,神色温和从容,甚至有些忧虑,半点瞧不出心虚胆怯,真的好似一个因为好朋友出事而感到担心的好人。
沈熹情绪不高,慢慢走到沙发边,韩褚赶忙伸手扶他坐下,他来作客许多次,轻车熟路地去取了杯子倒了两杯水,推给沈熹,温声道:“这几天局里忙,今天才得空来看你,熹熹······你这几天还好吗?”
花束就被摆在玻璃桌上,沈熹可以嗅见一点温和的香,让他想起天气晴朗的时候,在阳光底下,绿茵边上慢慢行走的感觉,他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指腹在玻璃杯壁上慢慢摩挲着,眉目舒展,道:“还是要谢谢你,韩大哥,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会怎样。”
韩褚眉头微微一动,没说话,沈熹继续道:“这几天······我哥哥一直陪着我,我······还好,这种事情······”
他蹙着眉,自然流露出些许愁态,而后他抿了下嘴角,半垂下脸,睫毛长长的,掩着漆黑的眼珠,素白的脸颊边上有几道不明显的擦伤,大约是那时候被地面上的小石子擦伤的,大约是皮肤实在太白了,红褐色的血痂映在其上,显得有点儿可怜。
“熹熹,”韩褚的视线没有离开过他,仗着人看不见,明目张胆地用眼神将他上下“摸索”了一遍,“唉,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到……”
沈熹眼睫微颤,道:“不要这么说,韩大哥,这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不注意。”
“不要这么说!”韩褚作势着急,好似为了让他不要这么想,于是借机坐到他身边去,握住他的手,道,“熹熹,这当然不是你的错。”
他拿出了十足十的温柔,掌心贴着沈熹的手背,将火热的温度传递过去,近乎强硬地抵挡住了沈熹下意识抽手的动作,语调带上一丝痛惜,道:“熹熹,发生这种事情当然不是你的错,唯一的恶人就是那个凶手,其次……”
他好像忽然分裂成两个人,一个语重心长地开解着身心受创的好友,另一个,则一点点从愧疚中脱身而出,沾满了欲望与渴求,正带着侵略性的眼神默默注视着面前的心上人,欣赏地端详着他的每一次蹙眉,每一次抿唇,每一次露出格外令人心痒的表情。
“其次,就是作为警察的我了,没有保护好你,”韩褚故作自责,观察着沈熹的反应,道,“熹熹,你千万不要自责,如果要怪,还是怪我吧。”
沈熹收了一下嘴角,眼睫一眨,就泛出一泓水光,泪珠含在眼眶里,随着他抬首的动作,泫然欲滴。
“谢谢你,韩大哥。”
韩褚软玉温香在侧,心中有意无意地回忆起上一回的滋味,正打算借机再亲近些,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动静。
沈熹怔怔地转过头,眨了一下眼,将那滴泪眨了下来,晶莹的泪珠沿着他素白的脸颊滑落,不知落到了哪里去。
裴荀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道:“我回来了,小熹……韩警官?”
沈熹道:“哥?”
韩褚松开了沈熹的手,站起身来,道:“裴先生。”
裴荀关上门,走进来,笑道:“韩警官怎么来了。”
韩褚道:“最近赶上局里忙,才得空,我来看看熹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