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良田和泽北荣治正同居交往中,此事在LA体育圈内人尽皆知。
深津一成少见地出现在了酒吧派对里,派对形形色色的众多人里,他有的认识,大多数不认识,他无意间听旁人讲了一会宫城和泽北的陈年八卦,很快便兴致缺缺地挪到了角落,同行的人不知道和谁勾搭上了,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他不喝酒,也不爱跳舞,只能独坐一隅有一搭没一搭地摇骰子。
“深津!”
深津听到有人略带兴奋地呼唤他的名字,抬头看见宫城良田拿着酒瓶朝他走了过来。
宫城朝深津挑了挑眉,笑着问他:“你怎么也在?”
深津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宫城从善如流地坐到深津旁边,身体微微朝他倾斜,表现出了谈话的兴致,深津看着他,说:“被俱乐部人绑架来的。”
“巧了,我们也是。”
——我们。
深津捕捉到宫城话里的细节,视线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着“我们”中的另一个人,很快,他看到泽北荣治穿过舞池,挥着手朝他一路小跑过来。
“深津前辈!”泽北自动落座到深津身侧,熟稔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和谁跳舞?”深津给他递了杯酒。
“樱木和流川。”宫城抢了泽北的话,“一会他俩到我们那继续喝,你要一起来吗?”
深津明天休假,于是答应了宫城的邀约。
樱木还在舞池里等着泽北,泽北匆匆寒暄几句后便离开坐席回到了舞池,其间宫城几乎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泽北一眼。
又闹矛盾了。
深津摸着骰盅,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一切。
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宫城为了和深津聊天凑得很近,深津听他辛苦地拉长了嗓子的说话,侧着头主动靠近了一些,宫城见他不介意,索性搭着他的肩膀跟他耳语,远远看去两个人的动作十分亲密。
宫城的身上有股香水味,深津离他足够近,即使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也能清晰地闻到他耳边散发的味道,深津本身就不习惯大声说话,此时声音却更低了,宫城不知道是否看穿了他的心思,一直有意无意地和他保持着身体接触。
深津来到LA之后经常和泽北叙旧,樱木、流川和宫城偶尔也会与他们同行,但这些人里他除泽北以外都不算熟络。樱木和宫城看起来最要好,他俩一直勾肩搭背,回去的时候闹了一路,差点撞翻了别人的垃圾桶,流川像局外人一样远远地走在后面,但目光一直停留在樱木身上,深津和泽北并排走在一起,流川注意到他的视线后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深津意识到宫城有意在避开泽北,进一步推断出他俩这次闹得很僵,樱木没有察觉到情侣间微妙的气氛,没心没肺地陪着宫城笑闹,结果令流川也低气压了。
“前辈要喝什么?”
泽北打开冰箱朝深津吼了一嗓子,深津看着满冰箱的酒和运动饮料说要喝茶,令泽北有些为难。
“大半夜不要喝茶了,免得睡不着。”
宫城开了罐饮料推到深津面前,深津没说什么,拎起饮料喝了一口,接过饮料的时候看似无意地触碰了宫城的手指。
五个大男人令旧公寓的客厅略显局促,几人只能勉强挤在沙发上,流川故意坐在宫城和樱木中间,几乎快把樱木挤到墙上,泽北最后落座,结果他略过深津和宫城中间的空位,直径坐到了地上,樱木见沙发空出了位置,骂骂咧咧地将流川往旁边撞了一下,他的怪力撞得流川失去平衡往旁边跌去,冲击力将宫城带飞了出去。
见状,在场有两个人同时动了。
泽北反射性地伸手去接宫城,但他离得有些远了,宫城被旁边的深津拦腰截住,深津一只手搂住宫城的腰,一只手紧紧地贴住他的背,轻而易举地把他捞了起来。
“樱木花道你想谋杀?”宫城站稳脚后作势要揍樱木,流川一抬腿给他让出了复仇通道,惹得樱木满屋子乱窜。
深津理了理被抓皱的衣服,神色如常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知道泽北在看他,但他装作不知道,也装作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泽北会发现吗?
深津在内心思考:泽北会发现他龌鹾的心思吗,会发现他在觊觎他的恋爱对象吗?
他趁着喝饮料的空隙再次瞥了泽北一眼,只见泽北一口气喝空了手上的啤酒,起身背对他朝冰箱走去。
可能是发现了。
深津饶有兴趣地轻轻叩着桌面,泽北很聪明,对他也很熟悉,如果他发现他想和宫城上床的话会怎么样?会怒不可遏吗?还是保持沉默装作一无所知?
深津不确定泽北和宫城有多相爱,但他知道他们在一起不快乐,他们在互相折磨。
既然如此,泽北为什么不肯放手?
深津不太理解这种过于沉重的亲密关系,也不太想理解。
酒过三巡,公寓里的人几乎都喝得烂醉如泥,深津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凌晨五点。
这几个人喝成这样,看起来不太像是因为高兴。
深津把泽北架了起来,在对方不断发酒疯的情况下艰难地把人运回了房间里,接着他用泽北备用的被子安置客厅的樱木和流川,樱木一碰到被子就自动卷成了一块毛巾卷,在被子里沉沉地熟睡着了,而流川躺在沙发上,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宫城喝得最多醉得最快,一早就爬回房间里没了动静。
深津再次看了表,现在是凌晨五点四十七分,他推开宫城虚掩的房门,发现宫城坐在床边看着他,像是在等他。
宫城没有喝醉,他是装的。
深津走进屋里,顺手把门带上了,但他没有再往前,只是站在原地注视宫城。
两人无声地在黑夜中对视着,狭窄的房间里孕育出了一丝暧昧不明的情愫,像是黑色水面下的暗流,将原本隔水相望的两人从这一头卷袭到那一头。
“怎么?”良久,宫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双手撑在身后的床上,一只脚离地轻轻摇晃着。
“泽北他们喝断片了,我走之前来确认一下你的情况。”
“那你确认过我没事了,为什么还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