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本以为自那次书房上药之后,自己与程十一的距离贴近了许多。
她以为他的沉默是一根并不排斥她靠近的绳索,于是她借着那条绳索,一厘一厘攀附而上,并非将他扯至自己身边,而是将绳索的掌控权交给他,孰近孰退,皆由程十一决定。
毫不意外,他松手了。
沈莺困惑不已,并不是错觉,即便那人是不动声sE的,她也能察觉到其中的一点避之不及,她自认为自己的心思埋藏得很深,绝不会如此轻易让人察觉。
或许,是他看出来她心中所图了吗?
他向来敏锐至此,像一把能深刻剖析人内心的利刃,自己在他面前永远无处遁形。
沈莺心想,终究总归是要争一争的,她都未开口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就已经被踢出局了,这算什么?
于是她收拾好心情,再次见到程十一已是半个月后了。
当晚夜已经很深了。
男人身上带着寒冽的酒气,眸sE不甚清明。
昏h的烛火g勒出男人临桌而坐的身影,坚y强健高挺,仿佛刀枪不入,无坚不摧。可他的眉目却仿若与困兽之争,深陷挣扎在某种晦涩不明的情绪里。
程十一望着桌上那一盏已经冰冷的桂花羹,眼前不断闪现出方才沈莺含泪的眸子,姑娘眼里裹挟着春火,带着誓Si不渝的决心,义无反顾地朝他席卷而来,尚未沾身,便被他一瓢冷水浇灭了。
程十一几乎是仓皇失措地打断了沈莺即将要开口的话,又忽然笑起来,身躯往椅子后一仰,目光冷冷朝沈莺S过来。
“沈莺,有些话只适合烂在肚子里。”
沈莺被他眼神刺得瞬间有了灼意,心底的火苗蹭的冒出来,直直要毁天灭地。
她SiSi掐住发抖的手心,酸涩的泪意直b眼眶,少nV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低下自己的头颅,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点T面,“若是我非要说呢?!”
男人挑着乌浓的长眉,修长的手指搁在案前轻轻点着,眼里满是浓浓的讥讽,“你只要承受得起最后的结果,你大可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