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弓,是箭,是混元神令从地狱深处拽出的索命阎罗!
次日,沈记皮行。
沈砚斜倚太师椅,指尖摩挲雪貂皮上的箭孔,翡翠扳指映着烛火:“一箭双貂,楚老弟这手箭术怕是已经达到入品的级别了。”
楚宁不语,白银沉甸甸压入怀中。钱袋系紧的瞬间,他仿佛听见阿姐喝下参茸汤的轻咳,看见破屋新糊的窗纸在风中轻颤。
“当真不考虑青瞳雪狐?”沈砚忽地倾身,扳指叩响桌案,“州府悬赏已涨到三千两,据说那畜生的眼珠子.”
“没兴趣。”楚宁推门踏入风雪,身后传来沈砚的低笑:“有意思。”
转过街角时,他忽地驻足。
三具冻僵的乞丐尸体蜷在墙根,薄雪覆着青紫面庞。楚宁扯下破袍盖住尸身,指节捏得木牌吱嘎作响。
奔雷武馆染血的青石阶蜿蜒如蟒,两尊石狮獠牙间卡着的半截断指已结满冰霜。
守门弟子裹着狐裘缩在门房,见楚宁粗布衣上积雪斑驳,嗤笑混着白气喷出:“武馆不施粥,要饭去城南。”
“习武。”楚宁嗓音沙哑如磨刀石。
“习武?”弟子掀开狐裘探出半张脸,目光扫过他冻裂的草鞋,“穷文富武,别自找没趣。”
钱袋砸在案上,三枚官铸银锭滚落,雪纹清晰如刻。守门弟子瞳孔骤缩,官银成色极纯,十两足抵市面十五两。
“丙字院,卯时练拳,误时者剁手。”弟子喉结滚动,木牌却攥在掌心未递,“不过嘛……加五两能听周教习讲课,加十两可入甲院药池淬体。”
楚宁指节叩了叩案上银锭,冻裂的虎口渗出血珠:“甲院药池,再加一套锻骨散。”
弟子猛地起身,狐裘滑落也顾不得捡,从暗格里摸出鎏金木牌时嗓音发颤:“您、您早说是贵客!甲字七号院,药池每日酉时开,这是锻骨散的兑牌……”
楚宁攥紧兑牌,转身踏入武馆铁门,身后弟子点头哈腰的恭维被风雪吞没,唯有钱袋轻响。
刚过影壁,一道拳风已轰向面门。
楚宁侧身闪避,却见疤面壮汉狞笑逼近,拳势如重锤砸地。
“丙院的规矩!”壮汉拳锋爆响,“新人得吃老子三拳!”
砰!
第一拳直轰心口,楚宁踉跄后退,嘴角溢血。
第二拳更狠,他却猛然踏前,《糙石硬功》暗劲迸发,皮肤泛起岩纹。
咔嚓!
壮汉指骨断裂的脆响中,楚宁已扣住其咽喉按跪在地,膝盖碾碎青砖:“第三拳,我替你打。”
全场死寂。高台上,黑袍教习眯眼抚须,掌中玩物瞬间捏成齑粉。
“搞错了!”守门弟子气喘吁吁冲入院内,一把扯住疤面壮汉的后领,“这位是甲院七号的贵客!”
木牌被高举过头,鎏金的“甲”字在雪光中刺目。
黑袍教习终于起身,他缓步下阶,每踏一步,青砖便裂开蛛网纹:“武馆规矩,私斗者禁药池三日,滚去后山挑水!”
疤面壮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逃出院门。
教习转身打量楚宁,目光在他粗布衣下紧绷的筋肉上停留片刻:“甲院药池酉时开放,既已入甲字院请随我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