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鹤终於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就算依照贺致理所说,他是个「人格不完全」的个T,但他依然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依然对贺致理口中的真相感到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单于鹤其实想要质疑贺致理的话,却发现自己打从心底认可他。
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就是个「没有强烈主见」的设定,而在於打从一开始便身为某大部族继承人的他自幼学习过不少玄之又玄的知识,知道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巫族里有个传说,便是巫族信仰的其中一位神司职人的命运,每一名婴孩从娘胎起便被赋予一则「故事」,那则故事有好有坏、有起有落,人们自身所能掌握的不过是当中的细节,并没有对抗既定命运的能力,这也才有了如雅雅这具身T的父亲一般想方设法地要请神降临到nV儿的T内,并且藉由直接与神G0u通以逃脱这道被名为假故事为名的「命运」。
是命运,也是规矩──那是由无形神灵所制定的规矩。
虽然单于鹤本身对自己的命运并没有太多想像,但他却知道自己是接受这项概念的。
「雅雅……」
他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这样的情感却没有那麽强烈;b起那些有的没的的思考,他更在乎的是葛容雅的喜怒哀乐──更正确地来说,他是为了让她开心而生。
这也是贺致理说的。
「你被塑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雅雅快点达成任务。」那时,贺致理是这麽说的:「她经历这麽多虚构的世界、在这些世界待了这麽多年,能够坚持下去而不放弃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力气,更何况她的JiNg神压力正在临界点,在每个世界里都无法好好地、真正地休息,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她定会受到伤害……」
所以他被贺致理所书写的故事也就是利用一切符合这个世界源头的设定让葛容雅开心。
例如那些游乐器材、例如那些奢华得过分的日常布置。
虽然乍看之下幼稚,却是当年小小的贺致理所能想像出对待小青梅最好的方式。
早已醒来只是闭着眼睛与小球说话的葛容雅察觉到单于鹤已经醒转,这晌也慢悠悠地跟着「醒来」,看见单于鹤正以温柔无b的眼神看向自己,後知後觉地感到有些困惑。
葛容雅困惑的容颜全都被单于鹤收入眼底,他也没猜,而是直接开口问道:「雅雅怎麽了?」
「在想……」葛容雅迟疑了一瞬才说道:「在想你怎麽能够那麽喜欢我啊?」
单于鹤挑了挑眉道:「雅雅怎麽知道我很喜欢你?」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看你的表现啊!」葛容雅顿了顿,又佯装凶巴巴地说道:「难道你不喜欢我?」
单于鹤笑了出来:「雅雅真幼稚!」
葛容雅听了这个评价後一愣,紧接着也跟着笑了出来。
是!她就是幼稚!
由於推测这个世界的单于鹤构成时间点在贺致理小学的时候,因此她与他对话时不免也会使上几分孩子脾气,又或者用更为狡黠调皮的语气与他说话。
起初她也没觉得怎麽着,但现在听到单于鹤说自己幼稚,她却莫名觉得轻松不少。
在单于鹤──不,应当说在贺致理──面前,她根本无须掩饰什麽。
自己的幼稚、自己的发傻、自己的卑微、自己的怯懦,两人有着打从娘胎起的交情,直至现在超过四分之一个世纪都是在一起度过、几乎未曾与彼此分别,他们之间又有什麽秘密?
单于鹤不晓得葛容雅突然想通了令她困扰已久的事,却也从她开心与释然的神情窥知她的心情。他看着她笑得愉悦,忍不住将她给重新捞进怀里,低下头来狠狠地吻着她。
并非情人之间带有情慾的吻,更像是开心至极时的情感展现。
葛容雅本想回吻他,却发现单于鹤亲自己的动作毫无章法,b起平时对自己各种各样的亲吻,更像是单纯地想要表达他的喜悦一般。
「雅雅……雅雅……」单于鹤一面吻着她,一面呢喃着她的名字,直到好一会儿消停以後才替她重新整理紊乱的发丝,道:「你可愿听听我心里的话?」
「嗯?」
葛容雅来到这里多时,还真找不出关乎单于鹤在这个世界的遗憾或者愿望,本来也就想着如果单于鹤当真是由小学时期的贺致理臆想而出,会不会如同现实世界的小贺致理一样是看遍天下的书、走遍天下山水云云,结果眼前这厮却净找自己玩游乐器材,还让自己内心开始摇摆,想着会不会他的愿望就是玩儿童游乐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