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全杀了。这些人留着,毫无益处,当然,Si了也是。」
我以为,侠客都是身怀慈悲心,所以会理所当然的原谅那些恶人。
「很残忍吗?」他问我。
「罪有应得,不值同情。」我这样回他。
「圣贤书倒是读不少。」他又笑我。
「夜还长,听听第二个故事吗?」他问我。
早已无睡意的我,必定的点头的。
他第二个故事说的是背上的。
他说後来他昏倒在老叫花的塚旁,被路过的旅者带去了病坊,诊金也替他付,那旅者问他要不问同他一起走。
他想着,这张脸都已经这般了,东家怕是也不会再要他了,就答应了旅者的提议。
临走前,他还是像东家辞了个行,当哭丧nV也有三、四年,东家也挺喜欢他的,只可惜了这脸已经破相了,也帮不上他什麽忙。
东家给了他一百文钱做盘缠,离开以後去个别的地方开个舖子甚麽的都挺好的。
原先不打算收,东家y是放进了他的腰带里。
除了老叫花,他给东家也磕了个头,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人间处处是温情。
东家扶起了他,决意要送他到城门口,在城门口,他一再地回头望,最後还是挥手做了告别。
旅者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遍了大千山水,最後在雁门关敌不过那些风雪,得了风寒,从冬日咳到了下一个冬日,撒手人寰。
旅者咳出了血落在被子,SiSi的握住他的手,没有任何话语,只有一个微笑,很美的微笑,没擦去的血迹在唇上像极了姑娘家抹了胭脂後的样子。
至今,二十年有了,仍忘不去。
在後来,他从了军,有了一帮弟兄们,每日混话连篇,好不快活。
快乐的日子总是特别快就过了,随即而来的是马鸣刀锵的日子。
他们此刻面临的敌军是匈奴。
一次的大败,大将军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众人,不过一句话,便让众人心慌慌。
大将军说:「军中出了个内J。」
短暂的休兵之际,他同营的弟兄阿宽喝着北方的烈酒,看着风雪持续的下,问他喝一口不,去去寒。
他接了过来,抿了一口,有点辣。
风雪依旧下着,他两独自围着火堆,饮着酒,阿宽问他:「你觉得内J是谁?」
他笑说:「反正不是我。」
阿宽也笑了,然後说:「确实不是你。」
他听阿宽说这句,捏了个雪球丢向他:「说的你好像知道是谁一样,知道了就去跟将军说,还能拿个军功呢!」
阿宽还是笑着,却不再说话。
喝了酒後身子也暖了,暖了,就想睡了。
他同阿宽说:「上半夜你守吧,我歇个片刻。」
阿宽说:「放心睡吧,下半夜了我在喊你。」
最难猜的,还是人心。
那个晚上,他没有醒来,等到破晓之际,才醒了过来。
火堆早已熄灭了,他趴在雪堆中,只觉背後有些异样。
站起身子r0u了r0u眼睛,正要问发生何事时,才发现,身旁的人也全都是趴着的。
不一样的,是他们的眼睛,全都是睁的,背後统一的被划开一个大口子,有的口子上还cHa着刀枪箭。
整整三千兵马,他在那其中不断的翻找,只希望能寻到一个幸存者。
然而,并没有。
一个也没有。
整个雪地上,只剩下他还活着。
再一次见到阿宽时,他已经是个百夫长了,可以骑着马匹打战。
对战的依旧是匈奴。
而阿宽就在匈奴的兵马里,执着枪,骑着高头骏马。
脸上带着笑容,说出的话却带着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