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死不灭，陆守道再次復活！（二合一）
意识沉重。
手上紧握著的玉环运转到了极致，终於破碎。
梔子香渐渐散去。
她感觉自己倒下去了，微微睁眼，看见泪流满面的小红和小绿。
不要伤心，她在內心说。
虽然有很多遗憾，有很多怀念，但是最后的结局能因此而死，她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仙人也好，凡人也罢，只要还是人，那就不可能化为永恆，能在生命的最后燃烧出照亮世界的光，就可以了。
我.
喉咙火烧般的疼，发不出声音。不过也好，她本来就不擅长道別。
也罢。
她要去找陆守道了。
黑暗温柔地吞没了最后一丝意识。飘散的萤光中，似乎有人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
“师尊。”
她看见陆守道站在人群中，天空飘著雪，他打伞站在那里，人群如河流般涌过，那双眼眸穿过时空，落在她身上。
纷纷扬扬的雪，落满了记忆的长阶。
她一步步走上前，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是哭，是笑？
她不知道。
纸伞微微倾斜。
伞骨发出细微的声响，积雪籟滑落。
那把靛青色的油纸伞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悄悄为她遮去漫天飞雪。
她闻到熟悉的苦竹气息，是陆守道衣襟上沾染的，像是某种药香。
身体比意识更先做出反应，她不自觉地朝伞下靠了靠。
一缕散落的髮丝隨风扬起，轻轻搭在少年的肩头。
这个瞬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她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看见少年执伞的手指微微收紧，看见他喉结轻轻滚动。飘雪落在她的鼻尖，凉意让她恍惚。
“我死了吗？”
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雪淹没。她看著少年被雪光照亮的侧脸，那上面还带著她记忆中的稚气，
眼角却已经有了细碎的纹路。
“还没有，师尊。”
陆守道的声音比落雪还要轻柔。伞面又压低了些，为她挡住呼啸的北风。
雪下的更大了。
她听见他说：“师尊，我在那里等你。”
那里.......是哪里？
他的声音还蒙绕在耳畔，像一片雪落在心尖，转瞬即逝的凉意。
无咎想要追问，可唇瓣尚未启合，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將她轻轻推离。
跟跪后退的剎那，伞沿的雪坠落。
她看见陆守道的身影在雪幕中渐渐模糊，最后化作一缕烟嵐。脚下的青石板突然龟裂，整条长街如镜面般破碎。失重感骤然袭来，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握住一把冰凉的雪粒。
“！！！”
她猛地睁开眼。
“主上，你醒了！”
“太好了，主上你终於醒了！”
旁边，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小红和小绿，两张哭肿的小脸凑到眼前，两妖的状態都不好，显然守了许久。
但无咎没有理她们，茫然地看著四周。
是洞府，她回来了。
..我没死？”
“那一剑斩出，您几乎是死了。”小红哭著说：“但有域外高人来了，她救了你。”
域外高人？
想不明白的事越来越多，阴谋如罗网一样把她笼罩，让她有些看不清。
“她在哪？”
“在外面，主上，你的身体...
“我没事了，带我去。”
洞府外的世界仍笼罩在永恆的暮色中，但那些翻涌的血肉潮汐已然凝固，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
无咎抬头望去，天穹之上悬著一轮赤红色的光晕，那不是太阳，而是一朵盛放的奇。
瓣如红玉雕琢，层层叠叠舒展在虚空之中。最令人心悸的是心处跃动的火焰，那光芒既不似凡火般摇曳，也不像灵焰那样冷清，而是带著某种亘古不变的韵律，將温暖而不刺眼的光辉洒向疮的大地。
“那是赤炎朱顏，它里面的火焰是永不熄灭的南明离火，这个世界破损的太厉害了，连天道意志都消散了，所以我暂时用这个东西来代替一下太阳。”
有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嚇了一跳，连忙转身。
什么都没看见。
“你看哪呢？”那声音有些不满。
无咎低头，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看起来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正叉腰站著，雪白的长髮用金绳扎成两个糰子，明黄的广袖流仙裙上绣著龙和祥云的图案。
....域外高人？
小红和小绿跟在无咎后面，小绿上前，悄悄提醒无咎：“主上，你別看她矮，但就是她救的你。”
“喂，那个妖，你说谁矮呢？”
少女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化神期以上的强者就可以固定容貌吗？你看看你家主上，就是因为曾经当过化神期强者，才能把容貌定格成现在这样，要不然她早就是老妖婆了。”
无咎示意小绿声，拱手行礼：“前辈..：：
“前什么辈，我比你年轻多了好不好！”
“......那，道友？”
“呵，谁跟你是道友？我们很熟吗？”
无咎嘴角抽了抽，少女的表现让她想起了某些熊孩子。
“这位仙女妹妹。”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伤口传来的刺痛让她勉强保持清醒，说道：“感谢你救了我。”
“你以为我愿意？”
天地骤然变色。
少女原本灵动的双眸突然化作一片星海，无数星辰在其中生灭轮迴。
她悬空而立，裙摆无风自动，无咎只觉得肩头一沉，仿佛整片天穹都压了下来。
她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在即將触地的剎那，才勉强用灵气撑住身体。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那少女悬浮半空，冷眼看她：
“你和陆守道什么关係？”
又是一年霜雪至。
凛冽的北风掠过皇城金瓦，在朱红宫墙上磨出鸣咽的声响。上林苑的湖面早已凝成整块的冰晶，倒映著灰濛濛的天穹。
银装素裹的世界，看不见半点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