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是他主动打电话过去,询问她一天做了什么,她也说过,不会的题目可以问她,可他却偏偏不问,宁愿埋头y啃,Si守着可笑的尊严。
她似乎是懵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怎么了?”
少有的,明显的关切。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烦躁地抓把头发,避免再发神经乱扫S,便说:“没什么,先挂了。”
挂电话后,觉得少了点什么,又编辑条短信发过去。
晚安。
嗯,早点睡吧。
看似寻常的闹脾气,似乎没人再计较,但是,接下来一周,她都没有再发短信过来。
跟赌气一样,最终,还是周漾先忍不住打电话道歉求和。
没关系,反正他都习惯了,况且这次撑了一个星期,稍有进步,争取下次再接再厉。
白天几乎都各忙各的,只有睡前的时间才同步,他习惯了深夜打电话过去,她睡得晚,每次都能接到,这次却稍显不同。
“我有点累,见面再说吧……”
疲惫困倦,以及些许被吵醒的不悦。
于是,他识相地立即挂断,因为不爽她的态度,忽略了她话里的内容。
只在心里发誓,再主动打电话过去,他就是狗。
但事实上,跟她冷战并不好受,还要应付焦头烂额的学习,可一数时间,距离他单方面宣布冷战也才过去三天而已。
一起复读的学生中,有几个以前就跟他关系不错,看出他心情不好,约他出去唱歌放松下。
彼时,他坐在临窗的位置,望着远处天边的暮霭沉沉,陡然生出一种,无论是Ai情还是前途都将要失去的绝望。
他应下了邀约。
而她找来时,看到的正好就是酩酊大醉的自己。
他以前经常以喝醉为借口向她讨好处,但其实都是装的,可就偏偏那次是真的喝多了,以至于日思夜想盼着她先低头,可当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又发脾气,甩开她的手,学她以前的样子大喊大叫“我不要你管”。
“你喝醉了,回去再说。”
她试着重新抓住他,想把人带走。
周漾最烦她这副冷静从容的样子,仿佛自己是她的囊中之物,无处可逃。
周漾再次甩掉她的手。
她也恼了,威胁他说:“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生气?”
他凉飕飕地笑:“我看你是想说分手吧?”
想到大学里那些觊觎她的豺狼虎豹,以及自己一团糟的学业,他委屈地数落:“整整十天,一个电话都不打,我看你巴不得我不要来打扰你,早把我这个男朋友抛诸脑后了吧。”
“我……”
“分就分好了。”
周漾听她说过自己报名了一项b赛,以小组的名义,但他并不知道,为了能空出周末来见他,她连着十来天都在赶b赛方案。
所以,他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赌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音乐早关了,包房里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要知道会这样,他们绝不会把人喊出来。
“你认真的?”
她许是不敢相信,傻愣愣地轻声问。
周漾当然不可能跟她分手,但话才说出去,这么多人在场听着,他好歹要顾及点他的尊严,轻易就认怂,他男人的面子往哪搁。
他脑袋一转,不出声也不看她。
她转身走了出去,什么都没说。
一时间,他心里空荡荡的,只觉得她心狠。
被偏Ai的,都有恃无恐。
暂停的KTV显示屏上,恰好播放到这么一句,说的可不就是他们两个。
他拿来麦克风,把剩下的歌词唱完,自嘲地想,即使逃不过又要投降,那就打破纪录撑久一点,就这么点追求了。
殊不知,竟有命运弄人。
那个晚上,他在包房里呆了个通宵,所以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等了一夜,一直到天亮,先他一步,失望地离开。
被偏Ai的人,到底是谁呢。
他一页一页翻过去,最后一页,日期停止在车祸发生的前一天,黑sE字T写着:他还是擦亮了眼睛,看透了我不配拥有他。
笔迹锋利潦草,能想象,握笔的人,是在多么崩溃的状态里写下。
让他蓦然想起,倪帅当初好像无心实则看通透了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