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想了很多,想起刚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她穿着白裙子,骑一辆车从自己面前经过,当时还是夏天,微风拂起她的长发和裙摆,空气里有水果的清香。
一转眼,都深冬了。
他抬手看表,距离他们上楼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轻手轻脚地掩上门,温舒言出了卧室,余漫随现在的状态,保不齐会爬起来吐,走是走不了了,只能留下来照顾她。
望着客厅里狭窄的沙发,他肩膀一耷拉,无语望天。
最后一次了,下次再让她喝他就不姓温。
地方狭窄,也尚无睡意,他从烟盒里cH0U出根烟,怕在屋里留下味道,点燃后去了yAn台。
新装的防盗窗,整个yAn台全包,他微弓腰靠着落地窗,无所事事地吞云吐雾。
尼古丁这玩意,他平时极少碰,头一次接触在十岁时,那场车祸,她伤得很重,双腿光做复健就花了两年,还毁了容。
可b起这些,更糟糕的是她的状态,暴躁抑郁,空余时间都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拒绝见人。
他在美利坚念书,一有空就飞回澳洲,记不得跟她耗了多久,终于等到她肯见自己,cH0U烟就是那时学会的。
等她康复后,两人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当初觉得黯淡无光的日子,如今再追忆,竟添了分恬淡的幸福,约莫是因为尚不知情。
他收起笑意,抬手cH0U一口烟。
夜渐深了,对面是寂寂无边的黑暗,再远点是还在营业的几家店铺,亮着昏h的灯光。
楼下停着几辆车,他的目光一扫而过,其中有辆白sE轿车让他多瞧了瞧,因为是她喜欢的车型。
遗憾的是她不敢开车。
他垂下眼帘,两缕刘海搭在额头,正要弹烟灰,突然再抬眼望过去。
车窗全封闭,又隔得这么远,想瞧也不出瞧不出什么来。
他纹丝不动地站着,中指指尖无声轻点,考虑要不要下楼去看看。
没有谁会欣然接受自己的nV朋友被其他男人惦记,他是个凡人,亦不免俗。
思来想去,几分钟后,他下定决心般掐灭烟头,大步经过客厅直奔玄关,手m0到门把手,又犹豫了。
脑海里反复呈现褚如风的那番话,再加上现在的状态,Ga0不好就心软了。
可是,他也不见得多坚强。
算了吧。
苦笑着,他转身回客厅,为了彻底断掉出门的念头,关掉客厅的灯往沙发里一坐,毛毯盖脸。
睡觉。
也就是客厅电灯熄灭的瞬间,周漾如同被电击了一样,再坐不住倏忽推门下车,车门一摔大步流星走向单元楼入口,眼底布满各种无处发泄的情绪,愤怒,焦躁……
她只能是他的。
老旧的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走,二楼而已,很快走到了。
他的洛暮。
他站在门前,发红的两眼瞪直了,拳头捏得Si紧,手背上青筋突起,捶向一边的白墙。
眼里流下了泪水。
难过地发现,b起Ai自己,更加Ai她。
余漫随被膀胱胀醒,偏偏又头疼yu裂困得睁不开眼,在尿床和继续睡之间来回纠结,最后一刻要憋不住了,羞耻感爆发战胜睡意,一掀被子跳下床跑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