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安正纳闷呢,隔壁曾NN率先出声:“她是见我要出院,眼馋不乐意了。”
被点破心思的人不说话了,瘪着嘴生出几分委屈模样。
大约是于心不忍,顾希安难得松了口:“等手抖的情况稳定了,我就去问医生出院的事。”
“真的?”老太太定睛看着她。
“嗯。”她点头应允。
翌日。
上班前,顾希安和NN说了要出差的事,老太太二话不说点了头,直言叫她不必记挂,安心工作。
先前嚷嚷着出院,与其说闹脾气不愿医治,倒不如说是不想给她徒增负担。
现如今更是。
顾希安换了个全天候的看护,又拜托护士多留意,犹嫌不足,给老太太配了只老年手机,教她怎么接听,怎么挂断。
出发前还想起另一桩事,顾希安给厉挺发了个信息,说明了出差一个月,叫他不必送药过来,免得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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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转小巴,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到达傈山县城时,天sE已经黑了。
在当地的招待所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直奔邮局。
傈山县是个国家级贫困县,常住人口不过十万余人,分布在山间各处。县里只有一个邮寄点,设在早市旁边的转角处,锈迹斑斑的旧邮筒,脱了皮的漆面补了又补,那抹深绿sE暗成一片Si寂。
山上建有一所希望小学,由两间瓦房组成,或许,她要找的人正在那里。
联系村长,道清了来意,顾希安在当地乡亲的带领下,徒步爬上了山。
一千多米的海拔,若不是身T素质过y,还真是吃不消折腾。到达希望小学门口,顾希安累得眼冒金星。
村长亲自来迎接,同行的还有一个村支书和g事,清一sE的男X。
“是顾记者么。”
“你好。”顾希安出示记者证。
三个人对望一眼,看完证件,确认无误后归还。
“进屋吧,坐下来聊。”
“对对,进去聊。”
顾希安跟在他们身后,目光习惯X扫视着周遭,外间的空地上滚落一颗瘪了气的排球,瓦房的窗户用报纸简单糊着,看得出缝补的痕迹。进去其中一间,三两张桌椅板凳横七竖八摆着,桌面像是被临时清理过的,并不细致,还留有抹布的痕迹,墙上那块黑板应是许久未用过,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最后落在眼前三人身上,心头的疑云阵阵。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顾希安,是新联社的记者。”打开话匣,她率先发声。
其中一位看似村长的中年男人笑着点头,“敝姓孙,孙德文,这两位是村支书和g事,孙良华,王振。”
他就是王振,顾希安留心多看了一眼。
“你们好。来之前我们主编应该和孙先生电话联系过,这次是代表新联社对各地希望小学进行一个走访和实地调研,为期一个月……”
“一个月?”
她还未说完,已经被截断了话茬,开口的正是王振。
“如果进展顺利,不排除提前结束的可能。”
村长一记警告的眼神扫过去,再回过头,脸上又堆起了官方奉承的笑:“顾记者是一个人来的吗。”
刚想脱口而出“是的”,不知怎的,心里多了层提防,话到嘴边换了个说法:“还有两个同事班车晚点了,估计明天会到。”
三人又是互看了一眼,而后了然点了点头。
“我给学生们带了学习用具,没看到人啊,今天没来上课吗。”她问道。
“那个……山上就只有一个老师,请假了,孩子们没人教就只能放假了。”
“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吗。”
“不经常……”村长支支吾吾地解释,“留在山上的孩子不多,应该没什么影响。”
顾希安抬眸,暗自揣度着话里的意思,没再争辩什么。
“村长家里有一间空房,顾记者今晚上住那里吧。”
没怎么说过话的村支书忽然开口。
“不着急,我先四处转转,”说着便出了门,左边那间空教室好像是学生宿舍,里面摆着一张陈旧的上下铺,门锁还能用,只是玻璃窗破了个洞,没补,“这里也可以么。”
“这哪能住人,还是上我那儿吧。”孙德文连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