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很安静,拖拉凳子的声音便有些刺耳。
尤其对近在身边的岑碧来说。
她偏头看去,霍遥嘴里咬着半只烧麦,书包也没背,人迎着她的目光坐下来。他三两口把烧麦吃完,有点狼吞虎咽的感觉。
油光沾在他唇上,润润的,人多了几分生动。
岑碧忆起,那晚见他,他似乎也是这么吃东西,只图迅速饱腹。
问他:“你没吃晚饭?”
霍遥“嗯”了一声。
岑碧把维他N递过去,“给你喝。”怕他拒绝,她立即补道:“我不喜欢喝饮料。”
“谢谢。”他不带迟疑地接过,动作熟练地将瓶盖卡在桌沿,向下一用力,便撬开了。
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瓶子瞬间空了一半。
不知缘故的,岑碧光看他喝,就有一种满足感。
同样莫名的,霍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上晚自习。
店里没客人,他在理架子上的货,突然间,脑海中有两张脸重叠在一起。
夜晚与白天,颓丧与清冷,主人都是岑碧。
又或许,还有更模糊的另一种印象。但他不确定。
反正没什么人,霍遥索X关了店,路上觉得饿了,就买两个烧麦吃。
为什么来学校?可能就想看看她。
他站在窗外,一眼看到她。她的状态一如白天,一如前晚,像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当即想到的是:果然如此。
鬼使神差的,他推开半掩的后门,走了进来。
没料想,还白得一瓶维他N。
nV孩子脸盘圆润,皮肤白,在白光下,是柔和的,如细腻的珍珠,声音轻而软,是裹住珍珠的绫罗绸缎。
她的表情平平,却像藏着什么。
一个看不透的nV生。
霍遥想,也许她不似看起来那么清汤挂面般寡淡。
霍遥回到家时,霍齐远已经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地上立着一瓶只留少量YeT的白酒瓶。
他睁开眼,看向霍遥,酒气熏天地问:“你今晚上去哪了?”
“回学校了。”
霍齐远撑着身子,半坐起,吼道:“我不是让你看店吗?”
醉酒的人一情绪波动,似乎就很容易T现在行为、神态上,霍齐远脸和脖子涨得通红,青筋暴起,像下一秒就要把地上那个瓶子砸过来。
霍遥面无表情地瞎扯淡:“晚自习老师要上课。”
霍齐远半信半疑:“上几分钟课,店都不管了?要不是我今晚去拿钥匙,还不知道店关了。万一有客人来了,损失多少钱你算得清吗?”他越说越气,“我把你养到这么大,让你看会儿店,你就不声不响走人,赚不到钱,天上掉银子供你读书啊?”
霍遥不耐烦:“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你这什么语气?啊?”酒JiNg不断放大他的愤怒,他几乎气急攻心。
“啪”,“啪”。第一声沉闷,是鞋打在他身上。
霍遥表情还是没变,这程度,b起以前,算轻的了。
他弯下腰,把拖鞋捡起来,放在霍齐远赤着的脚边。
“没事我就去洗澡了,你也早点睡。”
说完,也不再管霍齐远还在骂“白眼狼”、“狼心狗肺”,径直回房间,取了换洗衣物,去浴室冲澡。
霍遥站在花洒下,脱掉衣服。
被砸到的地方已经红了,手指摁了摁,微疼,估计明天会青。但刚刚那一刹,并没有什么感觉。
是不是还要感谢霍齐远,提高他的扛打能力。
岑碧和霍遥是后转进491的,所以学号排在一起。
第二天英语课,老师点人学号回答问题。
英语老师姓田,四十多岁,从业二十来年,有丰富授课经验,但她脾气不好。
霍遥上课正睡着觉,被她点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