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遥赶在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前,赶到学校。
他放轻动作,又坐在最后一排,没有让守堂老师注意到。
出乎意料的,岑碧没在。
桌上留着两朵小雏菊,不知放了多久,花j有些焉了,但花瓣完整。
霍遥拈起花,正困惑,下课铃响了。
教室里的安静被打破,老师起身走了。
霍遥拍了拍郭存嘉的肩,问:“她人呢?”
“啊?”她没反应过来。
霍遥下巴一扬,示意岑碧的桌子。
“啊,家长会之后,一直没看到她人,我以为她跟她家长回家了。”
“她书包还在。”
也就是说,她还在学校。
岑碧是循规蹈矩、遵守纪律的人,逃课?怎么看,都与她不挂钩。
再问其他人,都说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时,有人提了一句:“看完家长会我就回来了,那会儿岑碧还在,她脸sE不太好,心情很差的样子。至于她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就不知道了。”
一阵无名慌乱攫住他的心,他转身往外跑,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顿停,继而返回。
他拿起桌上的那两朵雏菊,用纸巾包住,放进卫衣口袋。
郭存嘉看着他一连贯的动作,一头雾水。
十月下旬,太yAn直S点已至南半球,天黑得b较早。
不到八点,天已经黑透了。
整个校园里,路灯很少,只有教学楼附近b较亮。
霍遥贸贸然冲出来,却一时不知从何找起。
他像无头苍蝇般地找了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想起曾经一段对话。
“很少看你出去逛。”
“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走。”
一个学校几千人,午饭后,午休前,似乎哪里都有人散步。
“总有人少的地方吧。”
她笑了笑:“那就只有角落了。”
角落……
霍遥想到一处地方。
在图书馆的后面,有一块废弃的水池,池子很浅,除了雨季,池底长满青苔的石头会露出来。再过去,则是围墙。
离校门口、教学楼都很远,平时很少有人去。
要说角落,没有b那儿更“角落”的地方。
霍遥寻到那里,岑碧果然在。
在修建水池时,大概做观赏用,旁边还搭了石桌和石凳。水池废弃后,年深日久,周围长满杂草,灌木也长得乱糟糟。
石桌在杂草中间,表面不知覆盖了多厚的尘土。
岑碧竟也不怕脏,就这么坐着了。
没有灯光,借着月sE,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轮廓。
像是在一大团浓墨之上,用粗笔g勒了几笔。cH0U象水墨画。
她背对着他,面朝水池。
霍遥在某一刻,竟然不忍心去侵扰独属于她的寂静与荒芜。
她是孤独的,孤独地享受或忍受某种情绪。
霍遥更倾向于后者,所以,他轻轻地唤她的名字,把她拉回这人世间。
“岑碧。”
就算这世间再荒唐,再冷酷,他们生而为人,就不得不存在着。但至少,不要一个人。
岑碧还以为是幻觉。声音实在太轻了,轻得像在水面掷了块石子。
他又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