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落雪满长街3
蔡雯燕舍不得岑芮离家太远，她也没走太远，高铁两个小时的路程，先于岑碧一天到家。
岑碧寒假也没一天闲着，出去找了兼职，两份家教，一份培训机构的助教。
霍遥住在老房子里，店是盘出去了，房子还没卖。
他要回三中演讲，宣传L大。台球厅还没倒，偶尔去帮帮老板忙。他是去年景市文科状元，数学是省前五，让三中“光耀门楣”了一回，还有人专门请他去辅导孩子。
两人都忙，闲下来就去找对方，争分夺秒地黏在一起。
快过年时，岑碧买了许多营养品，另给了蔡雯燕三千块钱。
蔡雯燕心安理得地收了。
岑峰说不用，让她拿去买点衣裳穿。蔡雯燕横了她一眼。
钱给了就是给了，岑碧不管他们夫妻间的事了。
她自己每天吃食堂几块钱的饭，拿奖学金、做家教，就是想早点还了他们夫妻俩的债，也想早日起来。
岑峰看出她心思，长叹一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对她关心少了，才导致关系如此凉薄。
说到底，蔡雯燕对岑碧，也是冷心冷肺，对姐妹俩厚此薄彼不说，还势利。
日后彻底断了来往，也未可知。
剩下的钱，拉霍遥去商场，买了全套西装和皮鞋。
霍遥个头高，气质沉稳，穿起来一点都没有少年人驾驭不住西装的轻飘感。
辛辛苦苦半个多月赚来的，这一通全花完了，岑碧还很高兴，说以后正式场合可以穿，倍儿有面。
她坚持要送，他也没办法。
他们从小就知道没有钱的苦，但给彼此花起钱来，又一点都不吝惜。
除夕那晚，岑碧一直窝在房里和霍遥打电话。
明明也没什么可说的，但就算只是听听他的呼x1声，也是好的。
外间，岑峰和蔡雯燕在看春晚，鼓掌、说话、欢笑，各种声音混杂。城市禁放烟花，屋外很静。
树影下，霍遥戴着蓝牙耳机，手机和手一同放在口袋。
向上望，万家灯火通明，他望的那一家，隐于寻常的居民楼一隅。
其实是望不到她房间的，但他能想象得到，岑碧坐在书桌前，一边画着无意义的符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
大概还穿着毛绒睡衣——她在出租屋也这么穿，粉sE的，帽子上有两个耳朵。
霍遥看了眼时间，23：59，他在心里数着秒。
时间一跳，他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又同时笑起来。
岑碧说：“你好可怜，一个人过节。”
霍遥去年也是这样过的，在她家楼下，就这么望着，相思都无处说。
被她这么一说，倒生出几分凄凉感。霍遥笑：“那怎么办？你来陪我啊。”
“你在家吗？他们都睡了，我来找你？”
“不学好哦，大晚上的，幽会男人。”
霍遥听到她“嗤”了声，然后是衣服布料摩擦声，应该在穿外套。
岑碧捏着手机，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岑芮房间透出亮光，主卧已经黑了。
她换鞋，开门，关门，动作都很轻，下楼却是一路跑，想快点见到他。刚跑出单元楼，被人从身后搂住。
尖叫声刚要冲破喉咙，听到他的声音。岑碧抚着x口，“你吓Si我了。”
她果然穿着那套睡衣，外面套了件羽绒服。
岑碧问他：“你一直都在楼下？”也不可能她刚说要找他，他就飞过来了。
“嗯。”
她m0m0他的脸和手，心疼坏了，“冷不冷啊，笨Si了，不知道避避风。”她抓起他，往他家走，叨咕着：“早说，我就下来找你了。”
大过年的，也打不到车，他们走了不知多久，才到他家。
霍遥原本还犹豫，要不要找个快捷酒店开房。房子太破旧，也不是怕她嫌弃，只是不想委屈她。
岑碧说：“没关系。”
要找酒店的话，估计得折腾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