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岑碧回景市,祭拜父母。霍遥则去盛市,霍齐远的骨灰还留在那儿。
从殡仪馆出来,迎面碰上霍齐东。
他们对霍齐远没什么感情,但也说不上多恨,人Si了,恨还有什么意义?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
霍遥在门口等霍齐东,不到十分钟,他匆匆出来,“走吧,一起去吃个饭。”
霍齐东选在一家火锅店,他让霍遥点。
霍遥看了下菜单,价格不便宜,随便点了些,霍齐东又加了几样。
“学习怎么样?”
“还不错。”
霍齐东笑了下,眼角皱纹明显,他b霍齐远大几岁,这会儿五十出头,或许因为C劳,却像快六十岁的人了。
菜端上来,霍齐东又开了瓶白酒,一人一小杯,“能喝吗?”
霍遥仰头喝完,白酒辛辣的味道一路烧到胃部,他皱了皱眉,倒过杯子,用行动说明。
霍齐东再给他满上,夸道:“酒量不错。”
这一杯他只是小口地喝,他坐下午四点的车回去,不能醉。霍齐东也没勉强他。
两人夹菜吃着,就像普通的大伯和侄子叙旧。
霍齐东自斟自饮着,“这两年,我身T越来越不好了,也管不了几年生意了。所以我是想呢,等你毕了业,就过来接管,有什么不懂的,我就教你。”
“不怕教会徒弟,饿Si老子吗?”
霍齐东笑了:“饿不着澄澄就行。”
“我们霍家人大概天X凉薄,你爷爷是,你爸是,我也是。至于你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霍遥没吭气。谁说不是?除了那几个故人,其余人,其余事,一概被他留在过去了。
但他也非无心之人。
倘若没有心,他怎么掏给岑碧?
霍齐东接着说:“我Ai人去得早,澄澄虽不是我亲nV儿,我也是真心想她好。钱是生不带来,Si不带去的东西,我惦记着也没用。”
他倒是豁达,多少人一辈子都在为钱为利奔波,有人违背良心,有人自我作践,落到他这里,被视为无物了。
旁边桌的人在脸红脖子粗地嚷嚷,面前热腾腾,又辣又烫,霍齐东又喝了口酒。
“澄澄二十多了,还没找男朋友,说是要留在我身边……”一向冷锐的人,此时红了眼眶,“她很懂事,我却给不了她什么,我就希望等我下去之后,你能好好对她,就当对我的回报了,行吗?”
听着像是遗言。
霍遥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沉默片刻,说:“如果可以,我会让她风风光光嫁出去的,把她当我亲姐姐看。”
霍齐东看出霍遥是重诺之人,于此便安了些心。
霍齐东吩咐司机送霍遥去车站,自己在外面随便逛逛。
霍遥莫名想,他和霍澄,或许不是单纯的父nV关系。
他没见过霍澄,但他有种直觉,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nV人,为何为了养父自甘单身?
罢了,这种事,既然霍齐东不愿意说,他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岑碧生在夏天,她说她的名字就出自“接天莲叶无穷碧”。
沈蔷希望她一生都绿意盎然。
和霍遥的愿望不谋而合。
彼时正值暑假,霍遥陪了岑碧一整天。
一起拍大头照,看电影,吃甜品,吃烤r0U,还抓了个娃娃。
那年霍遥帮她抓上来的海豹,现在在宿舍床上。
把她带到自己家,才送出生日礼物。
一共有三份,上面分别标了17、18、19。
岑碧惊讶地看他,霍遥说:“自我认识你,还没给你过过生日,想把前两年缺的一起补回来。”
霍遥让她先拆17岁的。这个最小。
是一支口红。
“你那时总是素颜,但也很好看,送你一支口红,锦上添花。”
三中那会对学生化妆管得不严,有好些Ai漂亮的nV生化妆,在他眼里,都没她好看就是了。
18岁的,是一台iPad。
霍遥说:“要上大学了,总要有台平板,不管是玩,还是学习,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