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剧本…随意。
如同这句网路顺口溜,在岁月的镜头下,除了知道自己是主角,没有人告诉你该如何走位,也不知道何时会冒出一个新角儿抢了你的台词。所以与其说随意,我更愿相随缘,而这场人生大戏之所以JiNg彩,有时就在那份看似随意而未知的剧本啊…
就在2018年的一场婚礼,却让我惊觉,原来缘分,可以如此的超脱时空…
那天,我参加了一位表哥兼老师的孙nV大婚喜宴,本来就是一场很普通的婚礼,现场罗列着nV方提供的嫁妆,忽然间我对这位老师给孙nV的其中一件嫁妆起了兴趣,那是一支发簪,形式不像是有年代的古董,却也不是现在年轻人Ai用的造型,材质也不特别,是用一块大理石磨成,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塑胶的,相b其他的首饰礼品来说,这支发簪看起来实在有点…寒酸。
「啊,这一定是采銮的,没想到阿郎一直放在身边,今天给了屘婴了。」身边的一位长辈开口了。
阿郎是我这位老师兼表哥的名字,那采銮会是谁呢?
我看到发簪上还刻了一行小字:
五花马,千金裘,不叫我儿换美酒。
愿将作
金雀钗,玉SaO头,与君结发渡千秋。
看到这几个小字,已经不难猜出这采銮的是谁了。郎表哥七十多,虽然长了我三十岁,但是以辈份来说,嘿嘿,我是要叫他表哥的,而采銮,应该就是我来不及见面的表嫂了。
「说到这个阿郎哦,也真是坎坷」。身边的长辈开启了讲古模式,离新人进场还有一段时间,我也乐的当一个听众。
「恁家欸少年,拢呒知彼当时空袭有多艰苦,觅底防空壕有多凄惨…。」
虽然我的台语很”轮转”,但为了行文方便,还是用国语来陈述吧。
原来1945年,二次大战已到了最後一年,不过盟军对台湾的轰炸依然频繁,当时一排Pa0弹就在郎哥的妈妈附近炸开了花,炸弹震波把她身旁的一台牛车扯个粉碎,妈妈双手抱着两岁的郎哥和他的双胞胎弟弟,蹲在一堵矮墙下险险避过了一堆破片,正当妈妈口中念着佛号,庆幸自已躲过一劫,手臂忽然觉的一阵Sh热…妈妈低头一看,弟弟x口多了一个弹孔,口中鲜血直流,早已气绝多时。
妈妈没有难过多久,因为她更担心的一是当时的郎哥,从那时起,郎哥就变的极度怕生,几乎不敢离开妈妈的怀抱,一直到了七岁,过了学龄还不太会说话,这下可让父母C碎了心。
「如果照现在的话来说,该是所谓的创伤後症候群吧。」身旁的另一位长辈说话了。
不过说也奇怪,这些症状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学习,从国小,初中,一直念到当时长辈口中的高等科,这可是让爸爸也就是我姨丈乐开了怀。世代务农的姨丈家总算出了一个知识份子。
「未晓供威以哥安抓?阮阿郎系大只J慢啼啦,将来一定系状元才。」姨丈总是这麽说。
虽然求学之路没有太大的波折,但是口不能言总是让姨丈姨妈忧心万分,果不其然,当年的他考大学的时候言语无法正确的表达,而在”身家调查”中让主考官直接给请了出来。
「当年我记得阿郎伊爸讦谯嘎归庄头拢总听有。」又有长辈发言了…。
随着离新人进场时间越来越近,宾客越来越多,发言的人数也多了起来,可是却不约而同的全部挤到我们这一桌,可惜我耳朵里的天线一次只能接收一个频道无法塞进那麽多的故事。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
「阿郎什麽时候开始会说话的?」
「这个我来回答吧!」
发言的是郎哥的姐姐,这里最年长的一位长辈,高龄已经八十有八。
「大家都知道阿郎的牵手采云,却不知道阿郎其实还有一位叫采銮…」
此言一出,空气为之凝结……不过围在我们这一桌的宾客却越来越多,有人甚至从隔壁着拉了把椅子直接坐在这位长者的身边…
原来当年郎哥没有上理想的大学,再加上自己口齿不清,工作也不好找;在家里郁闷了好一阵子,免强找了镇上的一家旅社打个临时工,没多久随即接了兵单当大头兵去了!以他当年的学历立即被上级长官借调到当时算是科技兵种的空军…
这一天,郎哥该办的业务都已经完成。准备搭火车站回基地…看看时钟发现自己早到了一个小时,於是在火车站附近闲晃,远远的发现有鼓吹八音的加中Pa0竹震天,好奇的他拐过街角边看到一个临时搭的戏台,上面的演员正在扮仙…
「今天是哪尊神明生日啊?」阿郎心想!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阿郎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戏棚的转角一个脸上画着浓妆,穿着水衣,看样子彷佛戏台上的樊梨花…忽然间,那角儿叫住了他。
阿郎愣了一下,那麽厚的妆实在认不出她是谁
「哩系唔系阿荣叔伊後生」
「哇…哇…呃」
「安捏就对啦!哈…我知你憨慢供威…哇庄头阿雀杂某囡采銮啦!」
「对啦!啊你…哪…」
「莫再多言,汝!在此等候本帅…」
采鸾用戏台上的口吻喝令阿郎不要再说下去…再说下去听的人都要吐血了…
约莫十分钟,采銮卸下一脸浓妆…本sE的出现在阿郎面前…
「…………」原本口齿笨拙的阿郎更加说不出话了,不过阿郎的心中反覆的出现一句话…好一个标致的姑娘家啊…
「汝!随吾来…」
采銮随即拉走阿郎往一旁的冰果室走去…接下来的剧情就很老派了,阿郎Ai上的采銮,采鸾也Ai捉弄这个阿郎。虽然知道这个小伙子不善言辞,但是他的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阿郎也乐得开心,长这麽大了,身边的人总是要一愣二想三拼凑才知道他要表达什麽,只有眼前这个nV孩能直接看透了他的内心…。阿郎Ai看野史杂记,采銮虽然只有小学毕业,但是剧本看多了演多了跟阿郎有太多共同的话题,有时候连吵架都像戏台上两军叫阵…
「阿郎开始会说话都是和采鸾斗嘴鼓斗出来的!」阿郎的姐姐悠悠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彷佛回到了一甲子之前…
时间过了漫长的五秒。
「後来呢?」我忍不住率先发难。
「唉!一切都是命」
退伍以後,郎哥重拾书本打算再考大学,这次终於不负众望考上师范学院,第一个知到的是采銮,第二个知道的是他这个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