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警惕地扫视著周围,耳朵竖得老高,捕捉著任何细微的声响,刚才那声低沉的兽吼让他心里发毛,他总觉得这片树林里藏著什么可怕的东西。
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湿滑的触感,熊疤没来得及反应,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石杖从手里飞出去,滚到旁边的蕨类植物丛里,发出哗啦的声响。
“熊疤!”李鹤听到动静,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快步走过来,伸手去扶他,“没事吧?怎么突然摔了?”
其他部落成员也围了过来,有的帮著捡石杖,有的蹲下身查看熊疤的情况。
熊疤撑著地面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腐叶和泥土,皱著眉。
“没事,就是脚下太滑了......这地面看著平,底下好像有层烂泥。”
李鹤皱了皱眉,刚才他走过来的时候,脚下的腐叶虽然厚,但还算结实,怎么会突然有烂泥?他举起火把,蹲下身往熊疤摔倒的地方照去。
火把的光芒穿透厚厚的腐叶,照亮了下方的地面,那不是普通的烂泥,而是一片被压实的湿润泥土,泥土表面有一道深深的凹陷,像是被什么重物压过。
“不对劲。”
李鹤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拨开表面的腐叶,將火把凑得更近。
这一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腐叶下赫然是一个巨大的脚印,脚印的长度两米,宽度足有一米多,深陷在湿润的泥土里,边缘清晰可见。
脚印的前端有三个巨大的爪痕,每个爪痕都有三十厘米长,深深嵌在泥土中,爪尖的痕跡锋利无比,显然是某种巨型生物留下的。脚印的周围还有一圈淡淡的压痕,像是生物脚掌落地时的缓衝痕跡,足以看出这生物的体重有多惊人。
“这......这是什么东西的脚印?”一个部落成员的声音带著颤抖,手里的石矛握得更紧了。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恐惧,这个脚印比之前遇到的剑齿虎还要大得多,能留下这种脚印的生物,该有多恐怖。
李鹤的心臟也提到了嗓子眼,他蹲在脚印旁,伸手比了比脚印的大小,指尖触碰到湿润的泥土,这脚印不是很新鲜,显然是几天前留下的。
他脑子里间闪过无数疑问,这里到底藏著什么巨型生物,王浩带著狗头人遇到这种生物,能活下来吗,刚才那声兽吼,是不是就是这种生物发出的。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手里的火把,跳动的橙红色火焰在朦朧的微光中格外显眼,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能轻易吸引远处的注意。
李鹤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站起身,急促地喊著。
“快!把所有火把都灭掉!”
眾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李鹤已经伸手吹灭了自己手里的火把。
“愣著干什么!”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著几分急切,“这黑暗里,火把的光就是活靶子!刚才那东西要是还在附近,我们现在就是明晃晃的猎物!”
这话一出,眾人瞬间反应过来,赶紧低下头吹灭手里的火把。
“噗噗”的灭火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隨著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周围彻底陷入了只有发光矿物提供的朦朧微光中。
失去了火把的光芒,视线瞬间变暗,只能勉强看清身边人的轮廓和周围树木的大致形態。
刚才还能看清的蕨类植物和藤蔓,此刻都变成了模糊的黑影,在微光中晃动著,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怪物。
空气里的植物汁液味似乎更浓了,远处的兽吼也消失了,只剩下眾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腐叶被踩动的轻微声响。李鹤屏住呼吸,慢慢抬起头,警惕地扫视著四周。
黑暗中,高大的树木像沉默的巨人,枝干的影子在微光下扭曲变形,像是隨时会扑下来的怪兽。
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黑暗中盯著他们,也不知道刚才留下脚印的巨型生物是否还在附近,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直面黑羽鸟时更让人窒息。
一个部落成员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咔嚓”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那人瞬间僵住,身体紧绷,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吸引来什么危险。
李鹤朝他做了个別动的手势,自己则慢慢握紧了腰间的石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黑暗中没有传来任何异常的声响,既没有兽吼,也没有脚步声,只有偶尔从头顶“夜空”上落下的细小石屑,砸在树叶上发出“嗒”的轻响。
李鹤的心慢慢沉了下来—越是安静,反而越危险。
这片古树林太大了,他们对这里的环境一无所知,继续往前走,很可能会遇到比黑羽鸟更可怕的生物。
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暴露了位置,再留在原地或者继续深入,都不是明智之举。
“大家听著,”李鹤压低声音,用只有身边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我们现在退回刚才的洞口。这里太危险,不能再往前走了。回去之后,我们先观察情况,再想办法。”
眾人纷纷点头,没有人反对,刚才的巨大脚印和此刻的黑暗,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勇气。李鹤率先转过身,朝著来时的方向慢慢挪动脚步,每一步都踩得格外小心,儘量不发出声音。
他扶著身边的树木,借著微光辨认方向,確保自己没有走偏。
李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手里握著巨齿战斧,时不时回头看向黑暗的深处,警惕地观察著身后的动静。
他的肩膀还在隱隱作痛,但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防备危险上,丝毫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部落成员们紧紧跟在李鹤身后,彼此之间保持著很近的距离,生怕有人掉队。
有人伸手抓住前面人的衣角,有人扶著身边的藤蔓,每个人的身体都紧绷著,眼神里满是恐惧和警惕。
黑暗中,他们只能靠著微光和记忆辨认来时的路,脚下的腐叶越来越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上,虚浮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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