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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出法随的我被狐娘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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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寒松凝神散,不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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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谬讚,许某不过略识草木之性,侥倖借了地利与老友庇护,运气罢了。”

胡九娘见他滴水不漏,也不深究,话锋轻飘飘一转。

“对了,李虎今日在镇玄司大牢里发疯,扬言要出来烧了你这棵『妖树』泄愤。”

许砚眉头骤然锁紧。

话毕,胡九娘像是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素色锦囊,递了过来。

“这个你先收著。”

许砚接过,入手轻若无物,解开束口丝绳,一小撮闪烁著微弱星芒的粉末躺在囊中。

与此同时,一股清冽悠远的松脂香气混著奇异寧神药香幽幽散开,瞬间让他混沌刺痛的脑海为之一清。

“寒松凝神散。”

胡九娘解释道。

“你这次神思耗损太重,夜里恐难安眠,睡前取指甲盖大小点燃,其烟可安魂定魄。”

她看著许砚苍白的脸色,又补了一句。

“对修復神思也有些微助益。”

许砚捏紧锦囊,粉末细腻微凉的触感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让你破费了。”

许砚心中百般滋味,暗道这东西绝非凡品!

“几味山里的野草松针,不值什么。”

胡九娘不在意摆摆手,起身拍落裙摆草屑。

“茶肆离不得人,我先回了。”

她走到月亮门下,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霞光勾勒出她窈窕侧影,目光投向那棵沐浴在金色余暉中的巨树,声音里带著一丝追忆。

“你这棵树……真是有些年头了。我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跟著大人从这巷口过,它就已经是这般模样,岁月在它身上,好像留不下痕跡。”

许砚心中猛地一动。

“胡老板……你从小就在青江府长大?”

他记得,她好像是两年前才从外地搬来。

胡九娘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笑了笑,笑声在晚风里很轻也难以捉摸。

“算是吧,有些记忆,模糊了。”

话音未落,素色的身影已如一缕轻烟,悄然融入巷口渐浓暮色中。

许砚独自坐在院子里,指尖反覆摩挲著那个小小的锦囊,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心头疑云繚绕。

这个女人,像一团雾。

总在他最狼狈时出现给予帮助,点到即止,不探究也不解释。

他摇摇头,將锦囊贴身收好。

不管她是谁,这份善意,他现在需要。

“信她一次。”

他低语,背靠老槐树闭上眼。

接下来的两日,许砚大门不出,在后院潜心调养,神思耗损如看不见的窟窿,恢復极其缓慢。

他试著对墙角一株杂草用了用“草木语”,想让它长得快一些,脑中传来针扎般刺痛,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看来强行破阵的代价比想像中更大。

石老三每日准时送来猪肉,嗓门洪亮,还特意说:“给许先生补补元气!”

他铜铃大的眼总是不住往老槐树瞟,好奇之色藏不住。

隔壁杂货铺的周老板,也常在午后隔著院墙喊一嗓子:“许先生!缺啥少啥您言语啊!可別闷著!”

市井邻里的朴实关怀,在风雨欲来时格外暖心。

砚文坊的寧静,不过是漩涡边缘的一隅,府城內的气氛正悄然绷紧。

这天午后,石老三送肉来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反手关上院门,压低了声音,像是喉咙里卡著一口浓痰。

“出事了。”

许砚心里咯噔一下。

“昨儿后半夜,北码头那边,淮河水庭的水妖把镇玄司的一个巡夜小吏给直接扔进淮江!”

石老三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满是血丝。

公然杀镇玄司官吏拋尸,这是淮河水庭赤裸裸开战信號!

“秦锋呢?镇玄司就没动静?”

“动静?”

石老三嗤笑,满是嘲讽和无力。

“李虎那疯狗在地牢里天天发疯嚎叫,秦锋一边要压住司里那群红了眼的弟兄,一边要提防水庭再下黑手,还得盯著漩涡湾那个烂摊子……听说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半天,出来时眼珠子都是血丝!”

他重重一拳砸在灶台上,火星噼啪乱溅。

“听说秦锋已经给中州镇玄台发了最紧急的赤羽求援信!看那架势…是真撑不住了!”

他重重嘆了口气,满是绝望。

“这青江府的天,怕是要塌了!”

灶膛火光跳跃,映著许砚沉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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