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执此人,天资尚可,但心性不为他所喜,因此当年拜师之际被他所拒,后来拜入掌门座下,至今也有十余年了。
谢长寻的动作骤然一滞,差点抽偏,他手下的力道稍有差错,逼出云旻一声悲鸣。
封昭行看了他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了掌门的传音。
“昭行,请至明虚峰一叙。
封昭行没有再说什么,只吩咐谢长寻打烂了云旻的两只爪子,再看着他跪省。随后足尖轻点,往明虚峰方向去了。
***
封昭行还未进明虚殿的大门,就先见到了一个形容凄惨的人,正是先前和云旻相争的喻执。
喻执浑身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身下垫着一根极为粗长的铁链。他跪在铁链上,汗水并着血水在边上汇成一小滩。
“尊上。”喻执颇有些艰难地俯下身去见礼,却见那双云纹长靴毫不留恋地往里间走,连轻轻回应一声都不屑。
里头,方楚蔺正在煮茶。
上好的灵茶茶叶被细细碾磨碎,再以清泉浇之,调末为膏。一旁支起的炉子已经氤氲出蒸腾热气,清淡茶香在文火细烟中渐渐沸出,于室中缭绕充盈。
“掌门。”封昭行微微颔首,坐在方楚蔺旁边的竹椅上。
方楚蔺抬袖斟出茶汤,堪堪两盏,“生气了?叫得这样生分。”
封昭行端了茶,冷淡道:“掌门把喻执放在外头跪着,难道不是给我看的么。
“他既然为面子伤及同门,那么就在外头跪着,好好磨磨那张面皮。”
方楚蔺脸上的笑淡了些,见封昭行神色不变,放软了声音,“师兄是真心赔罪,最近宗门事忙,我一时顾不上弟子之间的龃龉。长寻此次受伤是我之过,我现在去向他赔罪?”
这姿态已经放得极低,封昭行自然不会得寸进尺,叹道:“师兄何必如此。弟子之间的矛盾自有弟子解决,长寻一介小辈,这是折煞他了。”
方楚蔺便笑,“届时我给长寻和旻儿送些灵药过去——他们被你教训得不轻吧?”
“小惩大诫罢了,比不得师兄。”封昭行尝了尝茶汤,很给面子地赞了一句,“这么些年,还是师兄煮茶的手艺最好,我闲来无事,总惦记着。”
方楚蔺已经在炉子上煮了新茶,貌似不经意地揉了揉封昭行的脑袋,指尖捋过乌黑发丝,他顿了一下才道:“小没良心的,若我不主动找你,你一年到头也不来明虚峰一趟,没看出半点惦记。”
封昭行很是适应师兄的亲近,任由他替自己重新束了发,簪上新制的发冠,“师兄事忙,我怎可频繁叨扰。”
方楚蔺对自己的眼光很是满意,知道封昭行对他不设防,刻意卖惨,“高处不胜寒,宗门上下人人畏我,若是你也不来,这明虚殿当真空旷寂寞,日日只有诸多杂事相伴了。”
他都这样说了,封昭行自然是一一应允了许多要求,包括但不限于常到明虚殿来看看孤寡掌门。
方楚蔺心满意足,等封昭行提出告辞,他便含笑送人出去。
直到白衣仙尊的身影消弭在云雾之间,他才敛了笑意,淡淡吩咐喻执起身。
等到青年颇为艰难地踉跄站直,就感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自右耳边到下巴,拉出长长一道血痕。他闷哼一声,又重重摔回铁链上。
方楚蔺收了灵力,连碰一下喻执都欠奉,“他看不上你,你就不要再肖想。”
“等养好了伤,随为师去坐妄峰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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