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一幕。
那时候自己用的尼龙绳,绑了和现在一样的结节,将谢钰百般羞辱地锁在床头亵玩——他们的初见。
种种画面在薛凛脑海中一闪而过,淌过两人厮杀留下的血色,与此时眼前的景象重合。
不知怎的,薛凛指尖微微一蜷,彻底泄力不再挣动。
小腿放弃锁技从谢钰肩上滑落,目光从他掌心渗血的绷带一转,又望向了几乎半俯在自己身上的人。
谢钰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他既像把折不断的残刀,也像条养不熟的狗。第一次望向自己时有多凶,现在也还是一样的狠。
时空好像在此刻交错,又因为那莫名的情愫而彻底颠覆。被绑在原地一动不能动的人,终究还是变成了薛凛。
不过也无所谓了。薛凛清楚自己和谢钰都不是“既往不咎”的人,他们信奉“风水轮流转”,往他妈死里转。
这都是自己欠的,该的。
似乎是发现了薛凛的“投降”,谢钰微凉的指尖一顿中也收了些力,垂眸间撞入了那颗流淌的琥珀。
急促的喘息不曾平复,气息交融,薛凛未曾躲避他的注视。嚣张的气焰一如既往,带着嘲意,也像纵容,
“你真打算操我?还有二十分钟,你……”
“闭嘴。”
谢钰冷冷断了他的话,视线再度转回指尖。搏斗刚歇,薛凛的态度转得太快…谢钰承认自己一时不太适应。
显然,薛凛先前什么“思考不了”的话都是骗人的。哪个真被情欲冲上头的人会记得时间?
谢钰心中有气,嗤了声手上不禁又加了分力道,绑得薛凛似戏谑似吃痛地嘶了声,
“轻点啊谢钰,我不挣了。”
谢钰没搭理人。直到最后一个结节完成,指尖蹭过薛凛掌心落下。熊熊燃烧的情绪和理智似乎找到了平衡点,连带恶劣的心思油然而生——
正事儿要聊,但薛凛和自己的仇自然能报一分是一分。如今他是甘愿送上来的“鱼肉”。为赎罪也好,是逗弄也罢……
报复Alpha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进入侵犯以外,谢钰还有数不清的方法同他“玩”。
哪怕只有二十分钟,也够了。
“操,他们打得这么凶吗?我感觉那房子震了两下。”
“怎么他们每次接触阵仗都这么大,信息素在这里都能闻到,呛死了操。”
“是啊,也不知道谢钰这次能不能做掉他。”
电气室外细声的感叹不绝于耳,柳丁收回余光不置可否。
或许旁人只当这是柳丁对谢钰的一次试探,称其量不过是一次冒险的行动。然而柳丁清楚,自两日前的交谈过后,自己和谢钰的利益点便发生了变化,连带共同目标也不再是单纯为了做掉薛凛。
毕竟“自由”永远是最大的诱惑,柳丁也自私惯了。只要能出这监狱,柳丁并不介意欺瞒兄弟,也无所谓小小地改变一下战略。
“柳哥,你看那边。”
“嗯?”
这回柳丁终于收回思绪,顺着示意望向操场那头木台的方向。
正巧,方炝兴许是感应到他们的关注,居然远远地一抬手,在Alpha的可视距离内清晰地比了一个中指……
“操,他大爷的有病吧!”
“他们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怎么说柳哥,要干吗?”
“干个屁。”
柳丁移开目光丝毫不搭理,面对被激怒的兄弟们只简单安慰道,
“方炝比较敏感,估计在试探是不是我们让谢钰过去的。不用理他。”
“行,听柳哥的。”
多的话柳丁也没再说,自顾自地戴上绝缘手套,转身时又睨了眼器材室——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两日前谢钰放的狠话犹在耳边:
“给我半小时。要么我和薛凛一起出来,带着你的‘特赦令’。要么,我帮你杀了他。”
能看得出来,谢钰是真走投无路了,也是真的狠。不动声色的,突然便给了自己一个无从拒绝的“诱惑”。甚至连带薛凛的命也一起算了进去。
这算是薛家人的报应吗?他们好像总是会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把握住未来。
柳丁好心情地舒了口气,抬头望向四方规整的天空。或许这真的是自己离“自由”最近的一次,用或明或暗的交易一步步换来的。人自私点,总是没错。
“特赦令……你真这么答应柳丁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