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宁摸索着坐起身，眼前灰茫茫的一片让他没有一丝安全感，于是赤裸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床头，身上暖黄色的被子只被他拉到了胸口。
白皙的锁骨就这么暴露在别人面前。
在尹周泽眼中，这无疑不是一个极为有趣，又极具诱惑力的画面。
他看不见？是个瞎子？
一时间心中的疑惑不断生出，但全都无法阻止尹周泽的脚步。
人高马大的男人缓缓朝着卧室中走去，与之对比的顾玉宁就像是一只等待着猎人狩猎的弱小猎物，乌发红唇，雪白的肌肤上那些被人留下的青红痕迹还未消散。
尹周泽是个十足的上位者，在他眼中，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事物，那么就会是他的。
男人站在床边，伸手在顾玉宁的眼前挥了挥，玩味道：“真是个瞎子？”
“……”
顾玉宁浑身紧绷，没有回答，只是眼中逐渐浮起了一层水雾，他在害怕，他在恐惧着身前陌生的男人。
尹周泽继续问道：“回答我，你和林殊誉是什么关系？”
他用手轻轻碰了下顾玉宁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面的吻痕遍布，看上去像是被人凌虐了一般，产生一种极端的美感。
“或者说，你是被林殊誉操了吗？嗯？小瞎子。”话中的危险感骤然出现。
顾玉宁的身体在被尹周泽触碰的那一瞬间就抖了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睁着无法聚焦的双眼，颤着嗓音回答他的问题，“不……不是。”他在说谎。
“哦？”
尹周泽笑了笑，“不是？”
他抬起顾玉宁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声音沉稳异常，“骗人的瞎子在死后会下地狱的，知道吗？”
顾玉宁闻言抖了抖睫毛，他是个怯懦的人，从小的家庭让他永远都无法拥有“勇气”这种珍贵又稀缺的东西，于是只是被人吓了一吓，就红了眼圈，“知、知道……”
“所以是被林殊誉操了吗？嗯？”
尹周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瞎子在这里玩那套幼稚的你问我答，只是面前的人实在是漂亮，让人一见了，就恨不得带回去藏起来。
顾玉宁：“……是。”
尹周泽“啧”了一声，心中对于自己那个侄婿更加厌恶了一层。
他伸出手，不顾顾玉宁地阻拦掀开了遮掩青年身体的那层被子，青年皮肤白得腻人，可偏偏上面的那些痕迹看得人无端在心中生出不爽。
“唔……”
尹周泽滚烫的大掌摸上了顾玉宁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轻轻一按，那些躲藏在子宫里的精液就晃荡着，随之而来的还有小瞎子带着呜咽地祈求。
顾玉宁白皙的手指摸索着握住尹周泽的手腕，泪水一颗颗滚落，他受不住的，除了那些轻哼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于是只能这般轻轻讨好哀求着。
不要这样。
我承受不了的。
真的会坏掉的。
尹周泽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声“操”。
低下头，男人眼眸深沉地看着双眼无神的青年低声问道：“这里是精液？还是被灌进去的水？”
顾玉宁带着哭腔回答道：“呜……精、精液……”
被尹周泽恐吓了一次的眼盲美人很乖，别人问什么就回答什么，除了那只手一直抓紧着被子想要将自己遮掩起来外，哪里都乖。
顾玉宁不喜欢被人注视着。
他会害怕。
他怕一旦被人注视久了，那么注视着他的那个人就会发出厌恶的声音。
从出生开始，从降临到那个畸形的家里，顾玉宁就置身于黑暗当中。让人恐惧的父母，衣冠禽兽的弟弟，以及那些肆意说着闲言碎语的亲戚们，都令他感到害怕。
尹周泽隐约中看出了一点顾玉宁身上的问题，起身，没有再压制着他抓紧被子的那只手，看着床上狼狈把被子拉到身体上的小瞎子，尹周泽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他揉了揉顾玉宁的头发，问道：“小瞎子，你愿意跟我走吗？当然，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和林殊誉一样贪图你这具身体，所以我唯一能够给你的保证就是我不会……”尹周泽顿了顿，“不会强迫你。”
“并且在我的经济范围内，给你提供最好的生活。”
话落，顾玉宁茫然地抬起头，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视线中，只有一个高大模糊的影子，他不明白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一切，可想了想，顾玉宁发现自己除了和他走以外，什么办法都没有。
留在这里？
顾玉宁否定了。因为他真的不想生下一个刚出生就注定了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或许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好多个。
林殊誉的那番话至今还刻在顾玉宁的脑海中，深入骨髓。
况且……
顾玉宁自嘲地笑了笑，他真的有选择的权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