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午时,呆坐在自己房屋中的顾玉宁就看到许许多多他不认识的人走进了这里。
站在她们中间的是一位头上蒙着红色盖头的人,经过昨天晚上萧沉一次又一次的告诉,顾玉宁已经知道了她就是自己未来的娘子。
被人藏在将军府中的小少爷穿着同样鲜红的婚服,他刚从床边站起来,就看到他的娘子兀自掀开了自己头上的盖头。
“你们都出去,竹香留下。”
“……是。”
从皇宫中跟季清出来的婢女留在了主子的身边,眉目清秀,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盯着不远处的顾玉宁,一愣,心中唯一的一丝不愿也在此时消失殆尽。
在长公主身旁的人全部出去后,季清抬眼冰冷的朝自己的夫君那边看去。
他本以为顾玉宁是个丑陋不堪,甚至浑身充满脏污的傻子,不然他那个好父皇怎么会将他许配给他?
可在视线真的落到了顾玉宁身上后,季清顿了顿,接着别开视线。
“竹香,你也出去。”
“主子……是。”
房门被人轻轻合上。
此刻屋内只剩下了季清和顾玉宁两人。
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季清缓缓朝着床边走去,当他真正走到顾玉宁身边时,此刻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傻子才发现自己的娘子好像比他高出好多。
但顾玉宁不会说话。
只会无措地看着他。
“真是个傻子?”季清的声音很柔,是一种压着嗓子伪装出来的柔。
他当然不可能接受顾玉宁这个傻子,毕竟再怎么伪装,他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季清是男扮女装。
这点除了他和他那位早死的母妃知道以外,没有任何人清楚。
况且……知道的人,也可能早已经死了。
“你叫顾玉宁?知道顾憬是谁吗?”
他几乎是不守规矩地凑近在顾玉宁的面前,很近很近,红唇黑发,被人细细描绘的眉眼美得锋利,可顾玉宁无法说话,除了萧沉外,他很难和任何人进行交流。
像个呆呆的木头一样。
中午,将军府内的宾客还未散去,在外面招待着的只有顾憬一人,却热闹非凡。
顾玉宁站在原地,不适应季清的靠近,踉跄着朝后退了退,却在下一秒,整个人措不及防被自己绊倒在铺满大红色被褥的榻上,眼尾水红。
他有些想萧沉了,他有些不想要娘子了,于是顾玉宁慢吞吞地打着手语——你可以离开吗?
季清看不懂面前的小傻子在做什么。
但不难看出他对顾玉宁起了些兴趣。
早在进来的那刻,他就观察了这间屋子,除了些必要的人在场外,没有任何人守在这里,换一种说法就是,顾玉宁几乎等同于是他的掌中之物。
“你在害怕我?”
季清完全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温婉、贤淑,反而他恶劣极了,无端端令顾玉宁感到害怕。
穿着大红婚服的顾玉宁倒在床上,眼尾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能够哭出来,他目光盯着门口,原本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的萧沉没在这里,那他在哪?
顾玉宁没有回答季清的任何问题,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就连滚出泪水都是安静的。
现下未到傍晚。
季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还需要和面前的人圆房,可两个都是男人,这该怎么圆?
本来季清是打算让自己身旁的婢女竹香代替自己的,但……顾玉宁长得实在是漂亮,哪怕知道他是个傻子,季清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过于精致的面庞吸引。
所以他改变了主意。
两人就这么呆坐到了傍晚,吃过晚饭后,房间中依旧只有顾玉宁和季清两个人,他们早已梳洗完毕,只等着圆房。
而就在顾玉宁不知道的地方,他这间屋子的周围站了不少人,萧沉算一个,顾憬算一个,以及认识或不认识的那些人,他们全部都在听着墙角。
又在被顾憬发现后狼狈溜走。
房间内,烛火昏黄。
顾玉宁垂眸,安静地坐在床上,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只是很想萧沉,可萧沉说只有洞房后,他才能见到他,但洞房是个什么东西呢?
“脱。”季清好整以暇地问道,“脱衣服能听懂吗?小傻子。”
顾玉宁没有吭声,昏暗的烛光让他眉眼更加漂亮,葱白的手指模仿着萧沉以往解开他衣服的模样,扯开衣带,白色的里衣就此脱落。
季清就这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