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人们围拢成一圈,乐声渐渐响起。张明生出现,身穿藏青色的西服,打领带,胸前有银亮镶钻的别针。张家的象征。
他风度翩翩,微微垂首弯腰,笑着向人群中一个妇人伸出了手。
妇人仰着下巴,雍容华贵,乍一看是温合的,却因为那双有神的眼睛,纵使眼边已生出了细纹,仍然挡不住她的英气,倒比在场许多年轻人更有精神一些。
她伸出手,放在张明生手心,手指上豆大的祖母绿,另一只手则提起了裙摆,向前一步。
张明生揽着她的腰,二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跳起舞来。
女人更恣意,舞步踩得极准,动作利落,不像被音乐主导,反而渐渐控制了音乐。小提琴随她青绿的裙摆一起,如湍急的小溪,蜿蜒而急促地跳跃着流过。
和她比起来,张明生都显得有些生涩了。
我觉得这个女人眼熟,但好像又没有见过。
正当我在心里做排除法时,身前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唐太许久不回港岛,一回来就替张生坐镇,打量她老爹是要为难这个外甥。”
“唐生都已经不在了,她回来又能逞什么微风。”
“痴线,她现在不仅有钱,也有手段,唐生的老部下,都在她手里,你看没看到,刚才站在她身后的那两个人,背直得像墓碑,一看就是当过兵的。”
“当过兵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被频频堵嘴的人不甘心这场对话令他显得无知,仍在嘴硬。
我随着他们的指指点点看过去,人都愣了一下。
那两个当过兵的,正是阿海和阿山,这两个人站得虽直,但看起来束手束脚,左右为难。
那这位唐太,自然是张明生那位姑姑。
她是来替张明生撑腰的。
只见两个人快乐地跳着舞,以至于动作越来越快,难度越来越大,两个人如同竞争般,笑得表情夸张,眼神却如天生骄傲的老虎。
就是在这里,张明生将会一步步走向未来的自己。
在灯光下,人群之中,我望着他的每一次挪移,挥动,都觉得他如此与众不同。
他是独特的,而我只是一个因重重孽缘,和他纠缠在一起的普通人。
正想着,忽然,一串钢琴声又插了进来。
众人循音而去,钢琴前,坐着詹家的孩子,
詹韦清。
他送张明生的生日礼物肯定不止这个,但就是这一首曲子,使大家又提起一些往事。
“听说张詹两家有婚约?”
“诶,那得是一男一女,这不两个男的吗?”
“不是一男一女又怎么了,你看这份心意,谁不动容,我听说张明生沦落街头,遇到麻烦事的时候,他也不离不弃。再看詹韦清,你看他的眼神,一看就是gay啦。”
詹韦清确实不离不弃,只不过他的喜欢被张明生利用,引他一步步踏入赌博的深渊。
张耀年也开玩笑,就算是两个男人,假如他们互相喜欢,他不会有怨言。其实呢这老头就是喜欢胡说八道,说的多了,总能灵几句。
我拿走侍者托盘上的一杯香槟,抿了一口,再抬眼,正好撞上张明生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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