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或是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站在旁边,还在愣神。
严殊半蹲在地,将虞溱扶在自己怀里,也认出了虞溱是那个上节课好像发烧的同学。
他掐了虞溱的人中一把,见对方没醒,直接一把抱起。
好轻,这是严殊的第一个念头,比他家养的金毛犬都轻。
不过也就一瞬间的感受,他回头又对还在愣神的林琦道,“我先送他去医务室。”
“好,好的。”
观赛台上接连发出几声尖叫,此刻却是因为严殊的动作,一向高高在上的年级第一抱人了,还是公主抱!
严殊不是没有听见,但他也不会理会,人都晕倒了,谁还纠结这些,难道要指望一个晕倒的人自己把胳膊挂在他脖子上,还是指望跟傻了似的转校生帮忙。
一路将虞溱抱竟医务室,却比打半场球赛都轻松。
“大夏天的怎么穿这么多?”医生眉头拧着,吐槽道,“他不晕谁晕。”
严殊:“他的头没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中暑了。体质太差,休息一会儿就行。”医生说着,又见一个学生一瘸一拐地走进门,便要去看新进门的同学,回头指挥严殊道,“你帮你朋友把外套脱了。”
虞溱的病床靠窗背阴,在最里面,严殊顿了顿,坐在床沿,动作轻柔地将虞溱扶起,揽入怀里。
校服褂拉下半截,虞溱醒了。
空调冷风的凉意扑向敞开的胸膛,虞溱应激似的,一手捂紧敞开的半截拉链,下巴后缩,含起自己的胸,将自己的上半身团成一团。
眼前雾蒙蒙的,他什么都看不清,影影绰绰能看见对面有张白色的床。
严殊正在拉拉链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眼下明显变得紧张不安的虞溱,皱了下眉,“怎么了?”
是严殊的声音。虞溱稍稍放心,但捂着胸膛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他扬起脖子努力抬头看向头顶的人,却什么都看不清。
这人生了一双潋滟的眉眼,尽管他的眼神迷茫,但更添三分清纯,低头看着虞溱的严殊如是想到。
“可以帮我拿下眼镜吗?”虞溱说话的声音很细,像是怕麻烦别人,所以语气发软。
“眼镜?”严殊顺手撩起挡在虞溱眉眼间过长的刘海儿,露出他整张漂亮的脸,眼底划过一缕惊艳,稍纵即逝。
他确实是有一双眼镜,严殊回想起上节课埋在桌子上的人,一副黑框眼镜遮了大半张脸。
严殊撤下手,虞溱的额发迅速回落,他回道,“不清楚掉哪了,我带你来时没见到。”
“好,好吧。”虞溱喏喏道,也不敢麻烦严殊帮他找一找。
“医生说你穿得太多了,才会中暑晕倒。”
“哦,这样啊。”
严殊瞄着还不知道脱衣服的虞溱,又道,“医生让你把外套脱了。”
虞溱眨了眨眼,却反问:“可以不脱吗?”
“恩?”严殊疑惑,这有什么好不脱的?
虞溱心里一颤,立马道,“不,不是。”也不知道是在否认什么。
他扭头环顾一圈,慢吞吞地又请求道,“那能帮我把隔帘拉开吗?”
有的人比较注重隐私,严殊理解,站起身将床铺间的隔帘拉开。
虞溱这才慢慢将校服外套脱掉。
他依旧含胸驼背,却露出了两条瓷白的胳膊。
窗外绿幽幽的树叶随风簌簌作响,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严殊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片刻,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虞溱嘴唇动了动,他想叫住离开的严殊,却不敢。
双腿曲起,他将自己的下巴搭在两膝之间,神情失落又无措。
“藿香正气水,一顿一支。”
帘子再次被掀开,严殊拿着药走进来,却见虞溱的表情好像快哭了,他顿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声音,虞溱惊喜抬头,满面欢喜,“严同学你没走啊?”
严殊蓦地理解了虞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他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他撕开藿香正气水的塑料包装袋,将吸管插进去,递给虞溱,“那不然呢?”
他难道把一个没了眼睛的高度近视同学扔在医务室却自己回班?他猜,虞溱估计连回班的路都看不清。
虞溱乖巧地看着严殊,只是抿唇笑着,把严殊递给他的药喝掉。
药有点难喝,虞溱有一点不开心地皱了皱鼻子。
又静默半晌,他才紧张地捏着指尖,“严同学,谢谢你,药多少钱啊?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