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个失败的朋友。
啊,
不对。
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没有朋友会对彼此做那样的事情。
毕竟那肯定是不正常的,就算是我,也明白这一点——
我对他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背叛了他。
修学旅行最后一天晚上——
走出电梯的时候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奢华而静谧,与白天来时候全是游客人声鼎沸的场景截然不同。
我问身边的崔韶:“是掉在展厅了么?”
崔韶点头,他好像有些害怕,离我的距离缩近了一些,原本固定的半米距离现在缩进到不足十厘米。
盯着我俩几乎挨在一起的胳膊看了一会,我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赶紧完事儿吧。
推开展厅大门,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原本敞亮的大厅现在昏暗无比,紫红色的灯光暗淡。就像医院定期的紫外线消毒灯,要不是它在缓缓变换颜色,我真会以为这在消毒。
整个展厅大而空旷,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怎么了?”我看向崔韶,他几乎把眼睛都闭上了,纤长的睫毛颤动,就像一只受惊的天鹅,他就是这么精美绝伦,蓝白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像天鹅羽毛一样。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那一贯清冷的声音也在颤抖。
我仔细听,真的听到了。一种类似于垂死挣扎的呻吟声,一会有一会无。
我的脊背上爬上一股恶寒,“赶紧找,然后我们就走。”
我们找了早上走过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他丢的东西。途中我踢到了一个酒瓶,它咕噜咕噜滚着碰撞到了更多的横七竖八的瓶子。
我的视线顺着它上移,那情景惨不忍睹,使用过的避孕套掉落一地。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
他浑身上下都是青紫痕迹,脖子上,脸上都是巴掌掐出的红痕,更可怖的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是很多人,交叠的,错乱的,疯狂的。
原本黑色的沙发现在远远一瞧,红了一片,但又不像血迹,我朝那个男人走去,近看才发现,那一片红色全是百元大钞。
我扫了一眼,起码有三四百张。
我走回崔韶身边,“他只是昏过去了,应该没事。左手手肘处有毒品注射过的痕迹,我们不要管。”
“走吧。”他突然拉着我往回走,“不找了,这里绝对不是什么正常地方。”
嗯。我点头示意。一路往回走,远远望见出口。我心里刚松一口气,但变故陡生。
几个诡异的人型黑影缓缓挪动到门前,完全堵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浑身赤裸,脑袋畸形,背光下我看不清他们的脸部。
但他们毫无遮掩的性器,我看得清楚。全都以一种可怕的,暗红色深红的,青筋暴起的姿态昂立着。简直不像是这世间应有的秽物。
为首的男人朝着我们走了一步,我一把抓住崔韶就想往回跑。却被崔韶狠狠拉住——只见我们的身后更大一批人影聚集。沉闷的步伐声粗重的喘息声交织,我心跳急促,几乎要跳出胸腔来。
他们是人类吗?没有言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越靠越近。
两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两只手握住了我的侧腰。还有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锁住了我的人喉咙。
“放手!别碰我!”
崔韶的叫喊挣扎声在空旷的展厅里回响,我就像是车前的麋鹿。浑身僵硬无法逃离,我的眼睛在镜片下转向他的方向。
啪嗒一声有东西掉落在地。
是一张硬卡。上面涂满了粘液,是唾液。
——那正是我们回来找的东西,崔韶的学生卡。
原来是被这群人捡走了!
看那张卡片的样子我不禁想象出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崔韶的身影已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他被七八个裸体男人团团围住,拖进了附近的vip休息室里。
不一会就传出了他的大叫声和布料被撕扯碎的声音。我从没听过他发出那么大的叫喊声。
“顾桓!救我——唔!”
他在呼救,但是马上,嘴就被捂住了。
紧接着。
房门后传出一阵诡异的怪笑声,是那群人笑声混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我脑中一片空白。
抓着我的三个人几乎没用什么力就让我整个人悬空起来,我的大腿被分开,我的背铬到冰凉的玻璃展示柜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