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替他关了门下楼,简叙安还是先走到窗边打开望了望楼下,庭院寂寂无声,花瓣早已随着天气变冷而凋零,残存的几片叶子上雪融尽了,地面没有任何脚印。他的目光静静从近往远移,远处的天空坠着铅灰,轻易令人心情郁卒。
简叙安静了片刻,走到垃圾桶旁,看见那团胶布。
不然他真的会认为是个梦。
他没多停留,将笔记本电脑和拿出来的几件衣服放回行李箱里,角落的静电胶布还在未开封的包装里。眼不见为净地扣上箱子,他下楼驾车离开了。
下午直接回到静湾的分公司,办公椅还没坐热就被叫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是简志臻白手起家时的二把手,对简志臻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比简叙安还清楚,当即问候了傅盈的情况,简叙安如实答了,听他在那感概当初就劝简志臻别跟傅盈复合,都分开过一次了,肯定是有道理的。
总经理打了个呵欠:“好在他俩没领结婚证,不然你爸的话术都不好安排。”
简叙安微微睁大眼睛,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
“他们……”
“嗯,”对方露出点八卦兮兮的表情,“你爸说以前的离婚证找不着了,一直拖着没办手续。”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走回工位的过程中,不少同事朝简叙安投来异样的视线。他在平日里为人处事算低调,但没刻意隐瞒过自己跟简志臻的关系,何况职场里消息灵通的人精多得是。他中学时跳过级,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大三下学期老老实实从实习生做起,本科毕业在总部成为正式员工,做出成果升上媒介副总监,两年后调来明臻分公司开始担任总监,去年媒介部的效益比前任总监在职时翻了一点五倍。今年他二十八岁,好不容易用实绩做到了让人无法诟病,只是被简志臻这一出社会性新闻殃及,不得不成为茶余饭后的边角谈资。
他请假的这几天由副总监余缈缈顶上,他们工作上默契度不错,余缈缈没避讳什么,简明扼要地汇报了按部就班与半途不顺的项目,当然还有甲方若有似无的试探。简叙安当天晚上就去应酬了,越是这种流言满天飞的时期,越是要尽早摆出姿态,而且这也是让总经理信赖他、希望他继续留在分公司所必须付出的努力。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简叙安时不时打开手机,跟普罗吃瓜群众一样从媒体报道里获知简志臻的最新状况。
正如总经理所说,简志臻最新一招是表明自己与傅盈并无实质婚姻关系,把那个因为他的出轨而发疯而躺在病床上套着呼吸机的可怜女人撇清了。傅盈的判决来得极快,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十年有期徒刑。顶格的量刑,简叙安甚至怀疑简志臻有没有在其中动过手脚。
很快到了年末,连续几天晚上应酬,白天则打起精神与内部开会一起修改明年的媒介预算方案。总算过关之后,简叙安特地打报告要了部门半天假,带全组人去年终犒赏聚餐,和余缈缈陪了前半段,然后两位领导适时退场让组员们玩得更放开些,到前台把账结了。活动经费不够的部分简叙安直接自费垫付了。
“果然男人还是掏出钱夹的时候最帅了。”余缈缈眨了眨眼。
“你掏钱夹的时候我也会觉得你最美的。”简叙安不痛不痒地回道。
余缈缈非常给面子地笑了,说:“那还不容易,我请客,续个摊?”
他们时常外出见客户或去外地出差,即便两个人单独吃顿晚饭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事情。简叙安思忖着怎么能够不着痕迹地拒绝,手机恰巧响了。
简叙安点开信息,是YJ。
他还没什么动作,余缈缈便递了个台阶过来:“看来有人找了?”
简叙安不置可否地举了下手机示意,于是两人默契地道别,简叙安将余缈缈送上出租车,不着急打车,慢慢走了段傍晚的路。重新看了遍YJ的信息,前几周对方发过来的两句闲聊他都没回复,最新一条是:最近有空约吗?新玩法,你会喜欢的。
今冬冷,雪特别多,这些天深夜从饭局里脱身出来,酒气都随着僵化的呼吸呵成白汽。他确实觉得是时候发泄一下,发送: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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