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沉默的看了眼某个角落里面目全非的信纸,再移眼看向面前被堆成小山丘的礼盒纸包,缓缓开口:“什么?”
“奴才跑了整座皇城整整三日,给国师买的各种礼品!”傅风得意洋洋的叉腰道,“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
“……”
看着桌前的某人正摆着一副邀赏的期盼模样,国师不由轻轻叹息:“我不需要,要么拿去退了,要么拿走送人吧。”
“啊?!”傅风顿时大失所望,却又不甘心的劝他,“这里每一件都是奴才辛辛苦苦挑的,国师为何拆都不拆就说不需要!”
“我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国师看也不看,径直起身离开,语气冷淡的酷似寒霜,“都拿走,一件别留。”
国师的语态格外冷淡,还有些不快,傅风还听得怔楞的时候,国师已翩然出了门。
他忙追上前欲询问缘由,冲出院子时国师的身影却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国师府很大,国师的去处他也不知,又不敢随意乱走,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院里等着不知何时归来的国师。
拖拖拉拉的走到门口,正在他绞尽脑汁的想着国师不快的原因,守门的弟子看见他就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极尽不屑。
他开口就是满满讥讽:“喂,你想讨好我们大祭司也要走点心嘛!连什么东西该送什么东西不该送都不知道就敢乱送,你不被大祭司讨厌谁被大祭司讨厌?”
见有人答疑,傅风忙是上前取经:“可杂家送的都是最平常不过的衣食玩意,没理由会被讨厌啊,是杂家哪处做的不好么?”
“所以我说你蠢啊!”
守门弟子又赏了他个水灵灵的白眼:“大祭司不能吃府外的食物,不能穿不是天蚕丝做成的衣物,更不能碰不熟悉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对于大祭司来说都是污秽之物,对他不好!”
傅风听后不可思议,大声惊叫道:“天哪!那他岂不是活得太可怜了,连自己想要的都不能选择?这活得跟个囚犯有什么区别!”
那弟子初次听到这种言论,瞬间睁大了眼狠狠盯着他。
“难道不是?”最近与这府中的弟子们都相熟了不少,傅风也没有顾忌,继续絮絮叨叨道,“明明堂堂一朝国师,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这比最普通的百姓还活得憋屈呢!”
那弟子狠狠的抽了抽嘴皮,竟是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见状,傅风啧啧两声:“看来还是普通人活得快活些,这种日子就算给皇帝的待遇杂家也不去当啊!”
那弟子狠狠向他翻了个白眼,气的脸都发白了。
傅风还要再说什么时,身后却是传来一道清冷如山涧溪水的低缓嗓音。
“我是连自己想要的都从不能选择,活得堪比囚犯,毫无自由可言。”
傅风还欲几言的表情顿僵,迟缓的回头一看,果然身后数丈开外就站着去而复返的国师,面无表情,目中是空无一物的冰冷。
“傅风,我却无需你来可怜我,以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他扭头而走,声音冷的含霜,“你走吧,我不是少你一个可怜我这日子就过不下去。”
傅风的脸色瞬变。
国师这一走就再未出现过。
当日下午,傅风把国师府找的翻天覆地也没能找到国师的半点影子。
国师府就这么大,国师又不会出去,说明国师就是故意避着他不肯出现,任他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今日他找不到,以后他也不会找到。
不肯服输的傅风掉头又从头到尾的搜罗了一遍,连茅厕的角角落落都没放过。
直到入夜,他还是没能找到。
最后他实在寻得脱力,便靠在了距离神台最近的某处水岸边稍作缓息,打算缓过劲再去找。
可他白日奔波了一天,又找了一个下午困极了,靠着岸边休息的精神恍惚,脑子一慌整个人就翻身掉进了水池里,溅起好大的浪花!
他不善水,附近又空无一人,这水池竟是深的踩不到底,他挣扎竭力的拍打着水面想划近岸边,却是惊慌下动作莽撞的越划越远,整片水池都被他搅得水波荡起。
最后他划得手脚发软,全身无力,脑袋沉在水池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几乎就要淹死在水池中!
就在危急一刻,一只玉白手骨突兀出现,径直抓住他的肩膀往上提起,傅风整个人便被这只手老鹰提小鸡似得带出了水面。
被带出水后的傅风坐倒在岸,模样狼狈至极,全身湿透,发丝凌乱,脸庞更是苍白无色,湿发淋淋下的眼眶睁大,翻起即将涣散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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