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枳却仿佛没听见,自顾自说下去:“我躲你,你以为我便好受么?你以为我便愿意忍着,面对自己的亲兄弟——”
怀桢震了一震,抬眼与他对视,即刻接道:“亲兄弟又怎样?梁怀枳,我不明白,我任性也不行,乖巧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梁怀枳,你讲话根本不通道理——”
怀枳突然抓过他的衣领吻了下来。
怀桢下意识挣扎——他凭什么?讲话尚且讲不清楚,又想靠亲吻来蒙混。他一拳打在怀枳胸口,怀枳抬手便将他包握,又立刻反剪禁锢到背后。
流沙滚滚而下。
衣料摩挲出火花,胸膛相撞,大腿相抵,在荒无一人的旷野,在一无遮蔽的沙丘。感受到怀桢的抵抗渐弱,他的手指却从怀桢的背部向下,沿着那一条挺拔的脊线,向侧边,抚摸到了那柔软的腰窝。
“嗯!”怀桢皱着眉头呻吟了一声,睁大了眼,却看见怀枳十分专注地闭目吻他的模样。
哥哥的吻技似乎又比三年前更好了。他在迷茫中想。柔软的花瓣已经打开,但哥哥的入侵却寂静,像是伴随着那骤然跃起的太阳,带着温度,带着风声,飞掠过来,割走他的声音,夺走他的触感。眩目的日光中,怀桢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不,也可能是哥哥的心跳——他们的血液都涌流在一起,跃动的节奏也渐渐一致——咚,咚,咚……像在叩击一扇金铁的城门。
汗水在两人的颈间摩挲,擦得衣领下的肌肤泛了红。怀桢的腿动了一下,便清晰感到哥哥大腿肌肉都绷紧,只有长衣飞动。
“阿桢。”怀枳吻着,喘息着,像哀求一般开口,眼底没有笑意,“别闹了,好不好?我也不想要你怎样……”他将拇指抚摸上怀桢的唇瓣,鲜花般娇嫩而含着露水的唇瓣。他的眼神更深,喃喃:“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怀桢僵硬了一瞬,竟也咬着牙笑开:“只要这样就可以吗?”
他这一笑,怀枳的动作反而停顿下来,仿佛不知所措般等着怀桢的反应。
——哥、哥。
怀桢抓着怀枳的手臂,踮起脚尖,贴着他耳畔,轻轻地、用气声吐出两个字眼。
寻常叫惯了的两个字,听之宛若寻常的两个字,裹挟着风沙,攒动着日色,忽然变得绮丽,像沾了水,往怀枳的耳朵里下沉,再下沉。
怀枳像被蒙了眼,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也许是喝多了酒,醉意终于上头,说完这两个字,怀桢落下脚跟,身子却突然晃了一晃。怀枳下意识扶住他的腰,他便自发贴靠过来。又索性抬起双手环住怀枳的脖子,抬起面颊,轻轻地碰了一下怀枳的唇。
他的双眸亮得令人无从闪躲:“那我要哥哥陪我骑马回去。”
怀枳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逡巡。微醺的红晕犹在,方才那片刻紧绷的忿怒好像全部消失无踪,他的阿桢,又变回了他最喜欢、也最没办法的那个撒娇的小孩。
他甚至无法判断这个小孩到底有没有长大。只能随波逐流地迎合他:“……好。”
荒野之上,一轮圆日已经升上半空,冷漠的光辉普照。怀桢将下巴搁在哥哥肩头,抬起手挡了挡光,小臂上的五彩丝带便飞飘起来,仿佛端阳节的盛装。
在那重叠缠绕的丝带底下,却是无数艳红而丑陋的烙印,似是尖锐之物淬了火烫下,斑斑点点,大小不一,早已灼烂了少年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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