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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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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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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朕。”

“……”

“朕叫你看着朕。还是说,侯爷觉得朕的样貌在你眼中已是不堪入目,连抬眸直视都不屑了。”

林琅的话语虽是不响,语气却沉。

怀里的幼犬受到感染,瑟缩地呜咽一声。君钰手指暗暗轻抚幼犬的脑门安抚,抬起眸子,尽力使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恭顺入耳,“陛下言重了,微臣岂敢、又岂会如此滥想。只是陛下天子威严,微臣不敢肆意僭越窥探。”

“不敢,又是不敢……”林琅的目光飘过对方那单衣下隆起肚腹,那鼓起的肚子弧度浑圆饱满,随着呼吸略略蠕动,昭示着里头裹着的鲜活胎儿此刻亦是有些不安。可那碍眼的肚子让他顿时一股邪火又冲入脑门,林琅恨恨道:“一句句不敢不敢,你却究竟又有什么事是不敢的!”

“陛下……”

“哐当——”一声巨响截断话语,跟着便是一张桌案被林琅推倒在地后骨架碎裂四散的声音。

“君玉人啊君玉人,朕同你一般出身大族,自是知晓你的苦楚为难,却道你终究不敢背弃于朕,如今……你究竟想要朕怎么容忍!朕究竟该将你如何!”

“陛下……”

“你也好,锦衣王也好,一个个皆道着不敢不敢,一个个却都是背着朕做着皆是叫朕恨得咬牙切的之事,甚至连这条小畜生如今也敢违逆于朕——你们一个一个,是不是全要朕真的剐了你们才罢休!”

林琅一双眼眸红光闪烁,君钰一时竟被吓住,不知言语。

林琅怒火未消,转身又连连踢翻了三四把椅子。大幅度的动作叫衣袖中藏着的一枚东西滚落下来。

君钰还没瞧清那东西,林琅便已迅速抓起那枚东西在手心。而后却是目光一沉,面目更加凶狠。林琅抓紧了那一枚东西,手背青筋暴起,胸口起伏不断加剧,忽然,林琅猛然将那件东西狠狠砸到地上。

那东西摔于地面,众人这才瞧清,原是一枚碧玉制成的项玉。

见地上的那枚项玉依旧完好,坠子碧绿发幽的颜色叫林琅顿时一股邪火冲上胸臆间,他抬脚便将那坠子踩了个粉碎。

似乎还犹未解气,林琅又转向一旁琴架,抬手将那七弦凤凰琴摔成了两半……

林云被父亲的狂暴吓住,好在鹤鸣护主,将他护在身后,两人缩在一根长柱旁,静静待着林琅砸着东西发泄,却是半句也不敢相劝,亦不敢离去。殿内寥寥无几的宫人与殿外候着的侍卫皆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林琅砸了一殿的东西,君钰便这么站着瞧他砸了一殿东西,不言不语,不阻不止,君钰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那淡漠的神情,只是偶尔在肚子的孩子因不安而闹腾的时候,会不适地扶一扶略酸沉的腰身,他淡漠地瞧着断弦、茶器、棋子、花器、香炉,各种陈设滚的一地狼藉。

林琅砸了半天终是累了,扶着未被踹倒的茶几轻微喘息,身侧侧翻的黑白棋盒子里,棋子噼哩啪啦还在往下落。

林琅瞧着落地后还在不停旋转的棋子,一双红了的眼眸逐渐冷静下来,却忽然地捂住了胸口:“唔——”

“陛下!”压抑的痛呼叫瑟缩在边角的鹤鸣一个回神,回首瞧见摇摇欲坠的皇帝又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奔过去想要扶着主子,却被皇帝凶狠地一把推开。

“滚开!”

“陛下——”

鹤鸣被推得一个趔趄,扶着官帽凄凄哀哀唤了一声,却也不敢再上前半步——林琅这般人,越是脆弱之时便越忌讳他人接近,此时旧病复发,便最是忌讳他人近身,若是贸然去近身,除非鹤鸣他不要自己的脑袋了。

眼瞧着林琅越喘越凶,君钰蹙眉观察片刻,正待上前,却是忽的眼前一闪,一道黑影蓦然出现至林琅身侧。

林琅的暗卫,如影随形,来去如风。

那暗卫抬手抚了抚林琅颤抖的背,柔和的动作仍旧叫林琅一颤,但这次林琅却是没有排斥。但见那暗卫身侧风痕流转,一道暖流随之缓缓注入林琅的七经八脉。

见林琅面色稍霁,他又拔出匕首在自己腕子上割了一刀,将血流如注的手腕递到林琅面前供他吸允。

林琅惨白的面容随着这些血液的灌入,奇迹般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正常起来。

待他心绪稳定,那暗卫又退开行礼,随即闪身离开,一系列动作迅速而规矩,利落的仿佛叫人以为此人出现不过是种错觉。

作为教习林琅兵武的先生,君钰曾受林谦之命,负责过教习过林家的暗卫,那一百二十张面孔,虽已随着年岁的消磨有些模糊不清,但君钰却绝对肯定未曾出现过方才那张面孔。而方才那张脸孔,分明是那千寻山绝顶之峰上偷袭自己的那个少年杀手,高飞。

初更三刻,晚来寒雨,窗外淅沥之声若断时续,点点滴滴疏落,漏着寂寥和肃穆。

瞧了一眼浓黑的夜色,椅榻上慵懒卧着的君钰又垂首继续摸捏着手中的令牌,“决定了吗。”

“是,我决定了。”

“那你想清楚了,不要到时候来反悔。”

“师兄你很清楚我的个性,一旦决定必然无悔。”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晋、宣两国结亲之事定下,我就会带他一道回去。”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突然改了主意。”

身后之人刻意语气幽怨地道:“若是我不答应,师兄怕是要罚我抄了那藏书楼的所有藏书。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哪有的选择唉……”柳子期似嗔似怪的话语里,却是带着嬉笑亲近的玩味。

闻言,椅榻的人维持着横卧的姿势转过脑袋来,张着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静静看看他。

柳子期维持着笑容,朝君钰露了露他的一口皓齿:“师兄你不要这么瞧我啊,我挺害怕的。”

歪头自己笑了一会儿,柳子期正色继续道:“师兄,你说得对,我欠他的,既然他要了,那么我就还了罢了。仔细想想,他虽然性格很讨厌,但这么多年,身为他唯一的血亲兄长,我确实没有尽到多少责任,这些年他所受的苦楚,想来我也要付一部分责任。”

“……你忽的这般通事明理,我还真一时不习惯。”君钰闻言,顿了半晌,才道了一句。

柳子期闻言笑道:“在师兄面前,我自是不需要、也不想要通事理,做人啊,何必那么自省,累着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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