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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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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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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一场秋雨,淅淅沥沥,散在夜里,格外的寒凉。

承乾宫的内殿里无一宫人,富丽的宫殿只余两人,因此而显得格外安静。

“解先生聪明人,该知晓现下做什么是最好的。”两人沉默中地对持下,终是君钰先开口道。

解夔看着那双揽尽世间风华般的美眸,再看一眼自己被对方按住的手腕——君钰的手指看似修长秀气而显得书生气的柔软,但解夔却是深知那捏着自己命脉的手指是如何武力可怖。

——只要对方稍微动两分真力,完全可以让自己随时一命呜呼。

半晌,解夔抿了抿唇,面不改色,镇定地问道:“解某有一事不明,侯爷是怎么知道解夔身后有人?陛下都无法发现。”

君钰道:“你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气味,我之前一直没有想起来,但刚才你走近了,我才想起那是种戎人才会有的草味,这种草,是有从戎人牧地引入,现下虽已作培植,多地可见,也只在几个军用马场所养,着实不广,而这草非为药用,味道淡薄,要让自己身上也沾上这般味道,定然是要经过很长一段时日的触碰。解先生现下在太医院当差,想来该无需去军中行医,亦更无需做些喂马练兵的事吧?”

解夔笑道:“单凭这点,侯爷也未免太断言了吧。”

“自然不是。”君钰摇摇头,目光落在解夔的脖子上,“我亦是懂得几分医术,解先生脖子上的伤口,该是用药物做了腐蚀,这是近日所造成的伤痕而非旧伤,对吗?这伤口三角菱状,与戎人腰间常配的三星刃相吻合,戎人早已在多年前被赶于北地偏处,不曾南下,陛下未战过戎人,自是不知此伤口的蹊跷。解先生是江南人士,虽居于西北一带过一段时日,但据我所知,该是和戎人迁居的时日相错,解先生应该没有到过戎人的居处。便是采药,想必也该是用不着三星刃这般难用的腰间利器。”君钰话至尾处,凝一眼手中捏着的腕子,掠过解夔肌肤上头的几许伤痕,口中不经意间露出几分压迫之感。

殿中药熏深重,空中隐约腾着袅袅烟雾,随着幔帐缓缓流动着。

压抑的气氛之中,一粒汗珠从解夔额角滑过,落下坚毅的颌角,滴落在深色的衣袍上。

在君钰逼人的凝视下,默了许久,解夔沉思许久,却是忽的一笑叹道:“侯爷好眼力,只是解某并不是侯爷此刻该关注的人,解某也没有那般资格。解某会尽力保住太子活下来,但还是那句话,侯爷也不会想要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

“不知晓,便无计较,本侯如何能信你的话?”君钰捏着对方腕子的手上力道加深,闻得解夔一声闷哼,君钰冷道,“本侯虽有几分忍性,却亦有下限,本侯劝解先生还是和本侯能坦诚几分为好。”

“侯爷刚刚没有揭穿解某,想来侯爷还是选择了想要相信解某,或者说,侯爷想要拉拢解某成为己方。对吗,侯爷?”解夔摇摇头道,“侯爷是发觉解某身上有多处伤痕,料想解某有难言之隐,所以侯爷未向陛下揭发解某,对吗?可解某句句属实,确实是侯爷好,侯爷纵然知晓解某身后要挟解某的是何人,也对太子的伤势无一丝好处,因为下毒之人不是这人,相反,若是侯爷知晓此人的面目,解某怕到时候受伤的反而是侯爷。”

“你身后要挟你的人?”君钰一挑眉,“解先生何意?”

解夔的意思,想来是他身后是有两方人,这倒让君钰有些惊讶。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无奈地摇头,解夔叹息道:“解某感激侯爷未曾在陛下面前戳破解某之变,保全解某的身家性命,因此,解某在此也能向侯爷保证,解某只是受制于人而向他人提供一些药理之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解某所做也一定不会危害于侯爷、陛下以及太子。”

“解先生现下可是和戎人做着些不为人知的事,这让君某如何相信解先生的言语?”

“那侯爷为何又要在陛下走后同解某言语这些,而不是直接叫陛下知晓,斩草除根呢?”解夔一双鹰眼直视君钰,无奈笑道,“医治太子这解药一方,尚无定论,不过,愿为陛下效劳的大有人在,侯爷用人也未到非解某不可的地步。解某先前在人后所做的,止于药理,于宣国社稷、陛下太子都无干系。侯爷仁慈,解某知道,侯爷方才也该揣测出了,解某为何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己的家人——解某也是身不由己,待解某救出他们,自是会来向侯爷请罪。”

“有人挟持了你的妻儿。”君钰这话几乎是肯定词,松开解夔的手腕,“太子的毒不是你下的,你不必同我请罪。毒手怪医倒也并不如何性格古怪,想必是这绝顶聪明之智,叫常人误解了。”

解夔挣脱了君钰的钳制,微笑道:“若说智慧,也要有赏识之人,解某一介草民,也就只懂弄些药草,如何能与侯爷的经纬之才相提并论。”

“奉承的话也不必说了。”君钰也不再为难他,直说自己的意思:“解先生,如你所说,若你所做无关社稷,对你做出隐瞒之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甚至,我可助你解救家人,但自然,你也要献上自己的诚意。”

“侯爷的意思是……”

“解先生不愿意透露背后的人势,我也不勉强你,我自有方法可以查探出来,但是我想知道解先生在现下时局里的影响究竟起了多少作用,药理的事影响可大可小,且,本侯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太子。”

“侯爷要知晓解某的事,解某自当可以和侯爷详加解释。可太子身上的蛊毒,实非解某不愿,而是诚如解某先前所说,解某会竭力救治太子,但解毒之法还需试验,解某也无法完全保证太子安然,而换血之法也是现下无血可取……”

“怎会无血?”君钰侧首,“近亲之血,自是可炼。”

解夔凝视着君钰,半晌才道:“侯爷腹中怀着胎儿,以侯爷现下的身体,陛下定然不会让侯爷以身试险,来换取太子的性命。”

“莫要说得如此绝对,何况我也并没有说一定是我自己。”君钰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轻轻揉抚,只拿眼尾瞧着解夔,却是目光如炬,“解先生先前欲言而被陛下制止的话语内容是什么,本侯现下很想知道,陛下不能为太子洗血的因由,还有,洗血是如何一法,现下还请解先生能好好为本侯一解疑惑。”

解夔闻言转头,看着君钰那冷冰冰的犀利眼神,拿起药瓶的手跟着不由地一颤,半晌,解夔思索道:“陛下曾为侯爷洗血的方法解某并不知晓,不过解某救治太子的方法,用血量极大。陛下曾在征战中受伤,胸肺处留有旧疾,洗血之法容易导致陛下旧疾复发。”

林琅身上的旧疾君钰也略知一二,当年沧州之战林琅胸处中箭,肺脉受损,据医官说林琅肺脉之疾终生难以痊愈,只是这病症虽无法完全根除,但只要林琅好生调养,也不影响林琅日常作习,多半是无忧的——前日林琅因疑心君钰腹中孩子不是他自己的,怨妒之下对着君钰大发脾气的时候,君钰倒是目睹了林琅此病发作的情况,也确实如医官所言,虽有隐患,倒是并没有性命之忧。

君钰料想肺疾并非一定会影响用血,若只是因为这病,以林琅的性情刚才何必阻止解夔的话语,而对着君钰他遮遮掩掩——林琅定有其他事瞒着君钰。

君钰接着问道:“只是如此?”

解夔沉吟片刻:“当年和侯爷洗血之后,陛下的身体确有受损。”

说了半句,解夔却不往下说了。

“先生在顾及什么呢?”当年君钰生产之时事端不断,在生产之后便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连他生得一双子嗣的归处亦是君朗和林琅约法三章而定下的。待君钰醒来,一切都是尘埃落定,而后接二连三的变故更是让君钰他从未有心思静下来好好知晓当年他中的毒是具体如何解开的。

此次林云中毒,解夔所说的换血之法倒是提醒了君钰此事。

“解先生应该清楚现下自己的处境,对吗?本侯说了,还请解先生如实回答,陛下那边若要怪罪,也责罚不到解先生身上。”顿了顿,君钰眸子一转,试探道,“还是说,解先生担心本侯会泄露消息而对陛下不利?”

“那倒也没有。”

“那事情是如何呢?”

两人眼对眼,相对了许久,在解夔快要在那逼人的视线下缴械投降的时候,却是一声尖锐嗓子喊出的“皇后驾到”突兀打破沉寂,阻断了这厢的对持。

外殿的人自然是不会阻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宫皇后,更何况皇后是太子的“生母”。不过片刻,蔡婧便走到了眼前。

解夔本是江湖之人,他虽在太医院当差,但对那礼数也并未如宫中人一般习惯,他只掀了衣袍微微行了个礼。

君钰却和解夔不同,蔡婧迎面而来,毫无准备之下,君钰心下却是有些许慌乱的,手亦跟着不由自主地拢了拢身外的裘衣,思索着如何行礼之时,蔡婧倒是先开了口:“本宫只是来看看太子,果然侯爷也在此。”

见到君钰,蔡婧却是一点也不意外,颇艳的面上甚至没有一丝异色,“侯爷身在病中,那些礼仪就免了罢。”

“……”

君钰面上的惊讶神色并未逃过蔡婧的眼睛,但蔡婧却并未继续言语,只借着宫人的手过去瞧了瞧榻上的林云——毕竟林云是太子,而蔡婧是林云名义上的母后。纵然蔡婧万般不喜于林云,这面上功夫亦是要做足的,故而蔡婧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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