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要将整个灵魂献祭给他的小神父的，他单膝跪在休斯的脚边，轻柔地牵起他那只握着十字架的右手，鲜血滴落在四周，而他在此虔诚地落下诚誓之吻。
至于休斯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将他从沉睡中唤醒，只为了和他订立魂契？
到底是永生的诱惑还是为了更接近那位神？
伯尔纳不愿去想，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不如好好研究研究什么姿势才会让小神父那双淡漠至极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乖一点。”
休斯不止一次凝视着伯尔纳血色的双眼这样对他说，他指着教堂上的壁画，烈火熊熊燃烧，吞噬着罪恶。
“如果你被发现了，我就会将你钉在十字架上烧死，害怕吗？”
“害怕。”
即便知道伯尔纳根本毫无畏惧，但他每次都会被这样的谎言取悦，从而奖赏给他一个甜蜜的轻吻。
“别怕，乖孩子都会有糖吃的。”
低喃的呓语，一如他为新生的稚子吟诵圣曲那般温柔。
他从不说谎，休斯自以为如此，如果伯尔纳真的威胁到自己，他一定会亲手将他钉在十字架上烧死。
这绝不是吓唬伯尔纳的戏言。
他能将这只千年的吸血鬼从沉睡中唤醒，也能将他再次封印进永久的黑暗中。
因此，当王室亲派的赏金猎人追查到教堂时，休斯果断放弃了伯尔纳。
就在教堂顶端的阁楼处，所有人都紧紧地注视着这场对峙。
他手里依旧紧握着十字架，那是属于神父的武器。
伯尔纳张开双臂，银质的尖端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从高处跌落而下。
然后在空中湮灭，消散。
休斯站在边缘，鲜血顺着他纤细白皙的手指滴落下来，他神色淡漠地注视着伯尔纳的坠落与死亡，魂契的血色光芒在眼底闪烁，却没有丝毫情绪。
再见了，乖小孩。
让吸血鬼出现在民众的视野里是神父的重大失职，即便那只吸血鬼已死，但休斯还是自请辞去了神父的职位。
深秋的风冷得刺骨，他照例来到了离教堂最近的街道，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来往教堂的人。
大理石的灰白笼罩着所有人。
“起风了。”
他没有回身，伯尔纳为他披上了一件御寒的披风。
“走吧。”
没什么可看的了。
“您为什么要唤醒我？”
伯尔纳曾说过自己并不在意此事，但漫长的要命的生命里，他也有无法忘怀的谜底，期待着揭示的那一天。
“神明需要什么？”
休斯反问他，却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不死之身，慈悲之心。”
“和信徒。”
他看向伯尔纳，一如他们曾注视过的千百年。
“我不是你的神明吗？”
【本章阅读完毕，; 】